“……”

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葉斂怎麼這麼輕易就問出來，他不應該害怕又不安又期待嗎。

祁縱扭過頭，“我不說。”

“不說就再也别說了。”

葉斂指尖抓着衛衣下擺，他喉嚨和胸口發澀，說出這句話都覺得艱難。

所以祁縱想和他說清楚，也是不想讓他喜歡的人誤會嗎。

“你……”祁縱停頓住，冷哼一聲，“你就嘴硬吧，以後絕對會後悔。”

兩個人都冷着臉，結賬時前台都小心翼翼的，說碗裡的糖可以拿一個，他們都沒拿，轉身就走。

“手機給我。”出門時葉斂說。

祁縱不想給，給了葉斂肯定就跑了，但他找不到什麼理由了，“要不我先幫你保管。”

葉斂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給你！”祁縱拍到他手裡，果不其然，葉斂下一秒就走了。

“真沒良心……”祁縱忍不住念叨。

祁縱碰到兜裡圓咕隆咚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葉斂的橡皮，忘記還給他了。

他又放回去，等着葉斂問起再說。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該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問清楚呢。

-

葉斂回了宿舍，休息後直接在宿舍自習，偶爾還是沉不下心來。

他不想聽到任何有關祁縱喜歡的人的事。很早之前他已經把自己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他和祁縱隻能是鄰居，是兩條距離很近，互相能看到對方，但永遠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

他不奢求什麼，才能如常地面對祁縱。

可最近祁縱離他太近了，做出來的種種事情毫無道理可言，攪得他心裡平靜不下來。

現在又莫名其妙有了個喜歡的人，要因此跟他劃清關系，分明他就沒有影響打擾過祁縱什麼，這又是何苦呢。

他這一段時間，都不想再看見祁縱了。

算是給自己找些事做，葉斂給齊思默發了消息，問她想進美術協會有什麼流程。

齊思默很高興，給了他協會副社長的聯系方式，還詳細介紹了一下。

現在不是社團招新期，想進就需要和管理層的人聯系一下。

副社長是大三的學姐，施绮雲，人文院的，從小就對美術有興趣，在協會裡有不少她的作品。

也是競争社長的有力人選，但被舉報的那個很會裝，演講時說得天花亂墜，還會收買人心，就這麼被他當上了。

現在他被撤職，最有利的應該就是這位副社長。

據齊思默所說，施绮雲人還不錯，對人友善，但能感覺到她很聰明。和厲害的人相處總是會有壓力。

葉斂給她發消息簡單說了下情況，施绮雲答應得很快，讓他來美術協會的辦公室，見面談一下。

葉斂沒有猶豫，按照她給的位置找過去。

辦公室在學校禮堂的樓裡，他們在裡面開會，商讨活動事宜。此時樓道裡沒人，葉斂确定房間，敲了敲門。

“進來吧。”裡面人出聲。

葉斂推門進去，屋子正中央是一張橢圓形的長桌，桌上、牆上和沙發上都放着很多畫，混亂中又很和諧。

一個女生坐在桌前，面前似乎是考研的書和試題。

施绮雲看到他，沒有很驚訝，微笑着指向對面的椅子，“葉斂，坐吧。”

葉斂倒是有些意外，他聽齊思默的描述，下意識以為對方是個很厲害，雷厲風行的那種人，外形上自然也會幹練利落，一絲不苟。

沒想到，施绮雲本人長相是偏可愛的類型，圓臉大眼睛，略長過肩的淺棕色直發。

葉斂坐在椅子上，“學姐你好。”

“你好，我剛才問過梁老師了，你是你們專業第一，真厲害。”

葉斂：“還好。”

“謙虛哈。”施绮雲把一張紙遞過來，“申請表，走個流程。”

都是些姓名、年紀、興趣愛好和為什麼要入社的一貫問題，葉斂填的時候，施绮雲問他，“你為什麼早不進來，錯過了很多呀。”

“大一成績不太好，擔心忙不過來。”

“學霸的世界我們常人理解不了。”

施绮雲接過他的申請表，拿在手裡掃了一眼，“沒問題。”

她接着又拿來一張素描紙，“新社員慣例，交一副畫上來，你可以在這畫，也可以拿回去畫完再送來。”

“好。”

“等一下。”施绮雲沉吟一聲，“現在社裡水彩是最少的，你會不會水彩。”

“我可以試一下。”

“很好，我把你拉進群裡，你有什麼問題問我和其他同學都可以。”

“謝謝學姐。”

葉斂以一種極其暢通的狀态進了美術協會，出辦公室他先告訴了齊思默，齊思默也很驚訝。

【齊思默】：這才剛過去不到一個小時，也太快了吧。

【齊思默】：你覺得副社長怎麼樣

【葉斂】：她确實是個聰明人。

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

面上看着親和沒有威脅，言語和行動卻在不停施壓，總之，不太好惹。

葉斂基本上所有畫種都學過，水彩看似簡單，實際需要一氣呵成，不能出錯。畫功不好畫就會幼稚，顯得很髒，對紙的要求也高。

施绮雲給他素描紙卻讓他畫水彩，是在考驗他基礎知識嗎。

葉斂回來後直到晚上都在嘗試，用之前留下的水彩紙畫了兩幅，效果可以才放下心。

“噔噔”

有人敲他宿舍門。

葉斂轉頭看過去，大四的舍友回來了？

“沒鎖。”

人沒進來，又敲了兩下門，他又擔心是班裡的同學有事找他，起身走過去。

拉開門一看，祁縱垂着眼看他。

？

葉斂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這裡是他宿舍吧，祁縱怎麼還真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