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顯得有些尴尬，“這種事情也說不定嘛。”

“我能确定。”葉斂眼裡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語氣鄭重。

男生大概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堅決地否認，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兩個女生開口。

“學委是直男，我們異性戀不就有福了嗎。”

“是啊，葉哥，我有個舍友很喜歡你，就是膽子太小了，除了發作業都不敢和你說話。”

葉斂輕笑了一下，“是嗎。”

“真的，其實我們也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在那邊猶豫了很久，要是不那幾個男的撺掇，我們肯定不會過來的。”

“你們怎麼和體院的人認識的？”

“就社團啊，朋友帶着玩啊，覺得還不錯，慢慢就熟了。”

“說起這個，葉哥你知不知道梁老師負責的美術協會。”

“聽說過。”

講八卦時的興奮很難藏住，她俯身小聲說，“上屆大三的社長被撤職了，還是被社員聯合舉報的。”

“我就是舉報的社員之一。”

葉斂旁邊的齊思默接上話，有種掌握着一手消息的得意。

葉斂：“他怎麼了？”

“屁事不幹，就會瞎指揮，還當自己高人一等，我們很多人都被他罵過，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他還做假賬把學校資助的還有拉贊助的錢悄悄地……”

齊思默閉上嘴，做了一個放進口袋的動作。

“賤人。”對面女生孟初做出總結。

“學委，你怎麼不進協會啊，以你的資曆可以直接當社長了。”

“社長還可以直接當？”

葉斂一直以為需要在裡面兩三年才能升上去，他沒加入這些群體也是覺得麻煩。

孟初出謀劃策，“你這樣，大二不是還有兩三個月嗎，你現在進去跟他們熟悉熟悉，等到大三選新社長不就順理成章了。”

齊思默也點頭，“我們現在群龍無首，有幾個強勢的人都對社長的位置虎視眈眈，我一個小小的社員很害怕，很需要一個大佬依靠。”

“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吧。”孟初笑她。

……

他們聊得起勁，祁縱已經沉默了很久。

他在想，大周末的，就不該來學校吃飯。

選錯地方了。

如果他們直接回家，他的話早就說出來了，也就聽不到葉斂說，他不喜歡男人。

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真的，還是在外人面前的掩飾。

祁縱有種很強的割裂感，他一直堅信不疑葉斂喜歡他，甚至到了想和他結婚的程度，但現在葉斂很堅定地說，他不喜歡男人。

難道在葉斂眼裡，他不算個男人……

？

祁縱忽然有點想死。

抛掉這個設想，假設葉斂……不，肯定葉斂是喜歡他的，那答案就是，他不想讓别人知道他的性取向。

一定是這樣的，葉斂那麼要臉，向來不喜歡别人探聽他的私事，性向這麼隐私的事，他當然不會輕易說出來。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葉斂是在拒絕關綽，那麼讨厭又難纏的人，要從根部解決才對，說不喜歡男人确實是很有用的理由。

太有道理了，祁縱覺得自己的思路簡直無懈可擊，尤其是拒絕關綽這一環節，讓他心裡舒服了很多。

今天時機不對，他要在隻有他和葉斂兩個人的，隐蔽的地方再說出來，就不會有其他顧及了。

葉斂不想被人知道，他就勉強給他些面子。

把自己開解好了，外界聲音逐漸入耳。

“學委，我們就不打擾了。”

“葉哥，臨走前不給介紹一下帥哥呀。”

祁縱還沒反應過來，側面男生忍不住了，“你們怎麼不說介紹一下我啊。”

孟初問，“你自己不會說啊，再說你是帥哥？”

“……”

孟初沒理他，看向葉斂，葉斂眨了下眼，面對着祁縱，“他是……你自己說吧。”

祁縱還等着聽他的介紹呢，結果等來了個自己說。

“祁縱，理學院的。”

“你也姓齊嗎，齊國的齊？”齊思默問道。

“不，我是祁連山脈的祁。”

“……噢。”

很别緻的介紹。

孟初問，“帥哥你單身嗎？”

“嗯。”

孟初對齊思默招招手，“加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時間出來玩。”

祁縱向來都是當面拒絕，“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為了少些尴尬，他扯了個理由，“我有喜歡的人，不想讓他誤會。”

“這樣啊，沒關系，那我們先走了，拜拜。”

“學委拜拜。”

三人離開，桌上頓時安靜了很多。

将近半分鐘後，葉斂出聲，“你……”

祁縱稍微坐直了些，就等着他問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呢。自己被折磨到現在，非要讓葉斂也嘗嘗抓心撓肝的滋味。

葉斂：“你吃完了嗎？”

“……”

祁縱繃緊的神經瞬間又垮了，神情震動，“你怎麼回事啊。”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又怎麼了？”

“你難道就不關心不好奇我喜歡的人是誰？”

“那不是借口嗎？”

“不是！”祁縱惱怒。

“那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