鉑蘭臉色瞬間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五彩缤紛,變幻莫測。
維希·烏爾蘇拉看着面前這個他在異世界出殼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再次喊道:“媽媽。”
不僅是雛鳥情節,還因為維希·烏爾蘇拉清楚地明白自己是被搶奪而來的,或許隻有乖乖聽話,往後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那麼找一個依靠就迫在眉睫。
“我不是你媽媽。”鉑蘭皺眉,他冷眼看着維希·烏爾蘇拉無動于衷。
“媽媽。”維希·烏爾蘇拉伸出雙手直勾勾地盯着對方,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如今隻能發出‘媽媽’的音節。
“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媽媽。”鉑蘭聽着對方一口一個媽媽,突然感覺有些不耐煩,甚至焦躁起來,他看着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雄蟲眼底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伸出手指戳了戳對方的小腦門。
但是下一刻就被維希·烏爾蘇拉抱住了整個手掌,摟在懷裡蹭了蹭。
鉑蘭毫不留情地抽出手,轉而捏了捏維希·烏爾蘇拉尚且柔軟的尾巴。
“我再說最後一遍,不許喊我媽媽。”
鉑蘭粗暴地揪起小雄蟲的尾巴,痛疼讓維希·烏爾蘇拉貓瞳般的大眼睛更加水潤起來。
他不會說其他的話,隻能連忙點點頭又搖搖頭,表明自己知道了,并且不會再這樣喊對方了,這才換得對方的手下留情。
等到對方松開手,維希·烏爾蘇拉立刻伸手抱緊自己的尾巴,嘟着嘴,委屈巴巴的,顯然很不高興。他不過就是想要找棵大樹好乘涼罷了,這人不願便不願,何必動手動腳呢?
“雄蟲,就是嬌氣。”鉑蘭留下一句冷淡的話,轉身也不再管維希·烏爾蘇拉,便直接出了門。
維希·烏爾蘇拉這下傻眼了,他什麼也沒幹怎麼就把人氣跑了?對方要走,好歹也得先給他這個剛剛破殼的小幼崽一點吃的吧!
現在他摸着自己癟癟的小肚子,裡面開始傳來咕噜噜的聲響。
“好餓啊!”
出師不捷,難不成他這條好不容易才得的命,最後竟然是因為饑餓給折騰沒的?
維希·烏爾蘇拉歎了聲氣,吸了吸鼻子,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他莫名生饞,環視了一周他将目光落到了四周七零八碎的蛋殼上面。
這應該可以吃吧……維希·烏爾蘇拉有些遲疑,但是附近又沒有看到其他能入口的東西,最終在等了剛才那個藍發男人許久也沒有等到人之後,維希·烏爾蘇拉還是決定撿起一塊蛋殼,慢慢放入嘴中,嘗試咽下。
随着蛋殼入肚,一股暖流傳遍全身,維希·烏爾蘇拉眼睛一亮,立刻又撿起其他的蛋殼塞入嘴中,等到他将連帶着身下的全部蛋殼都收入肚中,這才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惬意地躺平。
真好吃啊,維希·烏爾蘇拉心裡感慨着,可惜自己隻有這一個蛋殼,他見之前那個男人還沒有回來,便重新躺好,自覺地将雙手放在肚子上面,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鉑蘭是在半夜時才返回醫務室的,這期間他哪裡也沒去,隻是回到自己的宿舍裡面,待了大半天。
直到夜色完全降臨,他才想起來小雄蟲崽是一個脆弱的存在。
無論是餓着吓着氣着,哪怕隻是稍微不順他們的心,他們就會易怒易激動,最後反倒傷到自己的精神與身體。
醫務室裡漆黑一片,但是并不妨礙蟲族超高的夜視能力讓他将周邊的環境看得一清二楚。
窗戶旁的高台上,原先的蛋殼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蜷縮成團的小雄蟲,懷裡摟着自己細長白嫩的尾巴,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