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甯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他竟然看到自己化作一顆星星高懸在漆黑的夜空,周圍的星星很少,有明亮的,有暗淡的。
他奮力掙紮,向離他最近的那顆星星撞去。
他看到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這裡貌似剛舉辦完一場宴會。
牆上的光屏還在滾動播放着一行紅色大字。
“帝國之光”成年宴慶典。
本該是高興的日子,可現場的氣氛卻異常凝重。
精緻高挑的少年似乎認真打扮過,身上還穿着華麗的禮服。
雖然被各式各樣的炮彈指着腦袋,眼神依舊平靜。
仿佛不知道自己将會遭遇什麼一樣。
密密麻麻的機甲中,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呵,咱們的帝國之光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隻可惜,還是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另一道更加低沉的聲音說道:“這種尤物,殺了實在可惜,不若……”
“要我說,直接送去我那吧,調教一段時間保管變得服服帖帖的!”
“不行不行……”
他們自顧自交談着,好像在談論着一道菜,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沒過多久,少年突然動了。
他緩緩蹲下身,似乎要表示臣服。
實則緩緩抽出靴子裡的光子槍。
再擡頭,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的笑。
似乎是随意扣動了三下扳機,卻精準地打中了三架機甲的核心。
方才讨論最積極的三個人,被甩出駕駛艙。
随後又是三槍,三人殒命。
少年手上的動作不停,明明身處弱勢,也絲毫不見慌張。
“諸位或許對自己的認知有誤,我的意思是,盡管你們像個見不得光的老鼠,隻敢躲在機甲裡和我說話,你們也赢不了我。”
随着擊落的機甲越來越多,半空中的人一下慌了神。
“怕,怕什麼!他隻是個Omega咱們現在一炮就能把他轟死!”
少年回頭,精準地找到說話的機甲。
“要不,你試試呢?”
手上的動作已經快于大腦,回過神來,手指已經按了下去。
可是少年靈活地躲了過去,把槍頭對準了他。
他慌了,胡亂地拍着按鈕。
“不要!”
“快住手!”
同伴在阻止他。
可是已經晚了。
整個宴會廳的底下早已埋藏好了巨量炸藥,現在被一齊引動。
火光四起,大樓瞬間轟塌。
不光埋葬了帝國大部分的權貴的後代,還有,被譽為帝國之光的公爵之子。
顧酌
……
“不,不要!”
江宴甯掙紮着從夢中醒來,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鑽出,跳躍在他的臉上。
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一場夢。
他的視線一直跟随者夢中的少年,好像親身經曆了一般。
被炸飛的疼痛,現在還能回想起來。
隻是不知道,那少年長什麼樣……
緩了好半天,江宴甯終于慢吞吞地爬起身,走去了浴室。
等到刷牙時,看着鏡子裡因為夢境而臉色有些泛白的自己,突然被逗笑了。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做星際大戰這麼中二的夢,這也太丢臉了吧。
他打定主意把這一切抛之腦後,洗漱完後,耷拉着拖鞋,走下樓。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清淡爽口的早餐,沒等他開動,大門突然被敲響。
奇怪,不是給周助理放了半天假嗎?
怎麼現在就來了。
等拉開大門,江宴甯嘴角一抽,擡腳就走。
不願相信地上那個光着膀子的變态是他弟弟。
江佑安卻哭着抱住了他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哥!你要幫我報仇啊哥!你弟弟我,被人糟蹋了!”
江宴甯拖着巨大的人形挂件走進餐廳,嘴上不忘冷嘲熱諷。
“就你這樣的?誰能看上你啊?”
江佑安無助地抱着自己,“嗚嗚嗚,不知道啊哥!我一覺醒來就被扒光了上衣躺在你家門口。手機也不在身上,敲了好久的門也沒人應我,嗚嗚……”
江宴甯被他吵得頭痛,随手拿起沙發上的毯子丢給他。
“我昨晚喝了酒,睡得太沉了,沒聽見。你現在最好給我閉嘴,先去樓上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下來吃早飯。”
江佑安委屈地擦着眼淚,裹着毯子去了樓上。
洗個澡的功夫,江宴甯已經給他下了一碗面,上頭卧着一個色澤金黃的荷包蛋。
看了看對面清淡的白粥和小菜,江佑安有些過意不去。
“哥,要不咱倆換一換吧,我喝粥就好。”
江宴甯把勺子一放,瓷器和碗壁碰撞,發出一聲脆響。
“愛吃吃,不吃滾!”
江佑安立馬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面,不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