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已經是十月的天氣還是像下火一樣,烤的人汗流浃背,懷疑出門時是否看錯了月份。
陸辭安小口喘着氣,讓自己看起來遊刃有餘,其實心裡早罵死了。
他就不應該聽室友的勸,來爬這狗日的山!
說什麼好不容易脫離了父母的掌控,十一假期不回家,就應該好好去玩。
不把學校附近的景點都逛一遍,簡直枉費了來這裡讀一次書!
陸辭安現在心裡隻有呵呵二字。
不用陪父母旅遊當電燈泡,也不用去公司陪哥哥當工具,确實很爽。
但待在寝室裡吹空調不更香嗎,他為什麼要想不開來受這份罪?
陸辭安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蠱惑了,對,他就是被蠱惑了!
不就是被叫了幾聲爸爸嘛,他怎麼能妥協呢!
為了幾聲爸爸跑出來受這份罪,他簡直有病!!
“呼……陸哥,這山……呼……還真有點……難爬啊……”季鳴跟在身後呼呲呼呲喘着粗氣。
陸辭安一聽直接給對方比了個中指:“叫什麼陸哥,之前不是叫陸爸爸的嗎?”
季鳴胡亂點着頭:“是是,你是陸爸爸,要不……咱先歇歇?”
“我告訴你,你爸爸還是你爸爸,我肯定是第一個爬上山頂的,到時候你就差輩叫爺爺吧!”陸辭安嗓子喊的大,其實就是虛張聲勢,也累的夠嗆。
輸人不輸陣。
不過季鳴沒看出來,一屁股坐在山路邊的石頭墩子上,抹了把臉上的汗,給自己扇風道:“成,别說陸爺爺,叫你祖宗都行。”
陸辭安無語,他剛才不過是逞口舌之快,沒想到對方真的應了:“你還真是百無禁忌。”
季鳴樂了,掏出礦泉水喝了一口:“要那玩意兒幹啥用,又不能吃不能穿的,你要是給我買一學期的早飯,我真叫你祖宗。”
陸辭安:“……你現在連飯都懶得去買了?”
季鳴往山壁一靠,悠哉悠哉道:“高考把我這輩子的勤奮都耗盡了,我可不就懶散起來了嘛。人這輩子,勤奮可是有數的,要想大事勤快幹,小事就得勤躲懶,這是能量守恒,你懂不懂啊!”
陸辭安白了他一眼:“歪理,借口,爛泥扶不上牆。”
季鳴低下頭,沒有立刻反駁,陸辭安頓了頓,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了……
誰知對方猛地拍了下大腿,翹起蘭花指道:“哎呀呀,陸爸爸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呀?”
這矯揉造作的姿态,如果是女生來還算合理,被這黑皮糙漢做出來,真是……辣眼睛的差點讓陸辭安把早飯嘔出來。
陸辭安撫了撫胸口道:“算了,不是說你的。”
話畢,他随手指了指自己:“說我自己的。”
季鳴瞪大了雙眼:“哇,你這麼好一個乖娃子,難道……有人這麼損過你?”
季鳴眼中充滿了八卦。
陸辭安聳了聳肩,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季鳴豎着大拇指對陸辭安道:“你這才是真的慘!陸爸爸,心疼你一秒,不能再多了!”
“滾蛋。”
聽到這句,季鳴哇哇大叫起來:“哇,陸爸爸,你竟然出口成髒!”
“呵,都是拜你這個大兒子所賜。”
“呸,陸爸爸你不學好,我身上這麼多優點,你非要學糟粕!”
“呵,你身上全是糟粕。”
“呸,明明都是優點!”
“糟粕。”
“優點!”
……
兩個小學雞吵了半天,後面爬山的遊人看了他們好幾眼,季鳴沒臉沒皮,陸辭安還是要點臉面的。
咳,他就是臉皮不夠厚。
陸辭安抱胸道:“呵,幼稚。”
“你說我幼稚,我可是好大兒,正當名分!”季鳴搖頭晃腦道。
陸辭安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一陣氣郁,剛才就應該直接給他一腳的。
陸辭安重重倚在山體的圍欄靠背上,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忽然,一道細微的“咔擦”聲,從身後傳來。
陸辭安腦海中猛地閃過不祥的預感。
還不及深想,咔擦聲接連傳來,陸辭安身體猛地後仰,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心頭的恐慌坐實了。
當疾馳的風從耳邊掠過時,陸辭安忽然想起了山腳下遇到的算命騙子。
“這位小哥,你這名字取的好啊,辭安辭安,辭别平安……今年是你的本命年,你還命犯木星,也就是俗稱的犯太歲。辭字屬金,金克木,但劫數來勢洶洶,你這名字怕是壓不住啊!你聽我勸,今日不要登山,待我解了這……”
陸辭安當即拂袖離去,笑話,他今年才十八,哪來的本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