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照山的正殿裡,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陳韻之坐在高位上,他的臉上遍是戾氣。
即便是玄天鼎也壓制不住這麼詭異的魔氣。
它宛如附骨之蛆,任憑自己如何努力也還是不能阻止它纏繞在自己的丹田裡,肆意地污染丹田中的靈氣。
如今自己的那粒金丹,已然被侵染了大半。
若是再任它發展下去,過不了多久,自己即将與魔修無異。
陳韻之想到這裡,不由得煩躁極了。
隻是沒過多久他便隐藏起了氣息,斂下了自己的情緒。
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後,撥響了座椅旁邊的三串鈴铛。
很快,曦照山的新管事便出現在了門口。
周全沒有敢多看這殿中的狼藉樣子,而是心如止水跟陳韻之行禮道:“二師兄。”
陳韻之不耐煩地微垂着眼睛,看都沒看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道。“我讓你找的夏熠呢?找到了嗎?”
這些天裡,他越發覺得李青水前幾日不經意說出來的話就是真相!
灼光仙尊平素裡與他并無争端,一定是為了夏熠來害自己的。
當然,這些事情,隻有找到夏熠才能知道。
所以,前幾日他已然吩咐周全,這段時間哪怕掀破天也要找到他。
周全聽到他的話,微眨了眨眼,一絲慌亂從臉上閃過。
陳韻之并沒有心情注意他,所以他沒有看到。
不過,到底是李青崖屬意的人,很快他便回複了神情。
望着陳韻之那張頗有些不谙世事的臉,定了定神跟人道:“二師兄。夏熠前幾日已然被雲衍閣逐了出去。”
“如今不再是雲衍閣的弟子,他們不知道人去了哪裡,我們也無能為力……”
“這段時間,我們摸排了他曾經所有的交際線索,隻是到現在,也還是沒有找到……”
周全一本正經地胡謅着。
他知道,夏熠就在曦照山的偏殿裡。
甚至,人都是他親自安頓好的。
隻是……,李青崖特意囑咐過千萬不能夠告訴陳韻之,更不能向他透露半點風聲。
首宗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可若是比較的話。自然還是管理俗務,日後很可能接任宗主之位的李青崖更得罪不起。
所以,他也隻能在陳韻之面前睜眼說瞎話。
“廢物!”陳韻之聽他嘟嘟噜噜了半天,卻沒得到半點好消息。
本就煩躁的心情此刻有如火上澆油。
隻袖子一撣,左邊一片的陳設布置化為齑粉。
周全滿是心疼地望着這一切。隻是再轉過頭回來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對陳韻之的恐懼。
他被調來這裡,接任上一個死在陳韻之手裡的葉辭。
這段時間,已然摸清楚了這位的秉性。
暴戾恣睢、性情乖張、無法無天。全然不似大師兄李青崖那便有章有法。
保不準哪一天,他就步入了葉辭的後塵。
隻是可惜,心裡再是嫌棄恐懼,他也隻能認命地匍匐在陳韻之的面前,等着他發洩完。
好在陳韻之隻是無能狂怒了一會兒,待到出了氣,這才繼續問道:“我讓你找的,天資聰穎,體質特殊的天驕呢?找到了嗎?”
周全擡頭朝他看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複雜。
隻覺得陳韻之真的沒有将他當人看。
張口便要天驕。天驕難道是街邊的大白菜嗎?
哪個天驕不是早早顯露天賦,背靠大山,讓人輕易惹不起的?
至于還沒有顯露出來的,他又不是李青崖那樣的慧眼識珠。沒有顯露出來的天驕,他怎麼找得到?
周全很想解釋。
隻是……,看到這滿目的狼藉,還是有些心驚道。“找是找到了。”
“隻是師兄,那是丹墟宗百年未曾一遇的天才。”
“丹墟宗極為寶貝他。在外已然讓人稱他為少宗主了。”
“我倒是給他發了幾次帖子,想要讓他來我曦照宗做客……”
“隻是……,許是因為我不夠資格的緣故。”
“那位少宗主沒有理睬……”
“仙道宗的事情何須讓别人答應?”陳韻之聲音一揚,理所當然道:“你怎麼回事?周全,你的能力也太不濟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人,這樣的小事還要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