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淩瀾仙尊大驚失色。
他朝着自己的丹田内視望去,隻是剛一低頭就發現了一道明顯的黑線。
黑線不長,卻格外明顯。他心随意動,下意識便用靈力濯了幾次……
沒有用。它一直存在。
四周陷入了寂靜。
淩瀾仙尊怔怔望着自己的丹田,良久之後沉沉道:“我為什麼會這樣?”
“很簡單。”灼光仙尊涼涼一笑。
他定定望着淩瀾仙尊,話裡是滿滿的考究的森冷惡毒。“我剛才故意侵染你的啊。”
“師兄,現在,我們又變成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我知道。我身中魔氣不中用。讓玄天鼎也染上,是罪該萬死。”
“可是那又怎麼樣?你不也是……”
“中招了嗎?”
灼光仙尊此刻無比從容。
他們師兄弟之間并不親厚。
他知道,一旦讓淩瀾知道自己身中魔氣,淩瀾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這也是這麼多天自己想方設法地在宗門外死命掙紮,卻唯獨不敢洩露給仙道宗的原因。
可剛才,夏熠就這樣将自己暴露給了淩瀾。
若不是自己急智,隻怕如今早就成為被淩瀾處置的對象了。
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淩瀾也被魔氣侵染了。若是問罪自己,那淩瀾同樣有罪。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可害怕的。
至于自己殺的兩個小弟子……
淩瀾若是真有心。
玄天鼎連自己孫兒都能救,那他兩個寶貝徒弟,又有什麼不能救的?
無非就是淩瀾願不願意的事情了。
可若是淩瀾真的不願意,那能是自己的而問題嗎?
事已至此,沒有了兩項最大的罪,自己又還有什麼過錯呢?
既然沒有過錯,淩瀾又憑什麼處置自己?
想到這裡,灼光仙尊頗為不屑地掃了眼一旁的夏熠。
倒是小看這個小弟子了。
隻覺得他以往心思活絡又心狠手辣,這才想着用他。
卻沒想到,給自己挖這麼個坑。
不過,他現在,很失望吧。
事情沒有按照他想象的發展。
反而,讓他有機會将淩瀾拉下水。
呵……
罷了。如今自己破罐子破摔,一身輕了。
待到真的脫身,定要讓他好好嘗嘗,試圖擺弄自己的後果。
……
這邊灼光仙尊悠然等着,淩瀾仙尊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停地用自己的靈力滌着丹田中的那條黑線。
隻是,沒有用……
無論他怎麼努力。
那條黑線沒有一絲一毫消弭的意思。
甚至還擁有極為強盛的生命力。
像是一粒種子,在他的丹田裡生根發芽。汲取他的靈力,滋養自己……
随着時間的流逝,淩瀾仙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幾欲凝成寒冰的臉終是擡了起來。
他死死望着灼光仙尊,聲音低沉又冷冽,似乎要将他活活撕碎。
“趁你師兄不備,陷害師兄。同室操戈。”
“灼光,你真該死!”
“看來師兄倒是自信。”灼光仙尊一點都不怕了。他手指略劃了劃自己的眉梢,遊刃有餘道:“不趕緊問我,如何處置這魔氣的經驗,倒還有力氣放狠話。”
說罷,他那陰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假笑。“怎麼?”
“三百年過去,你便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了?”
“覺得自己比我強?我不能解決的,您能夠手能把掐?”
“你……”淩瀾仙尊一噎。
那方才擡起的手緩緩放下。
她臉上晦暗不明,平複了好一會兒,才道:“既如此,該怎麼辦?”
“嗯?”灼光仙尊哼哼道。“就這麼問我?師兄,你也當我太便宜了吧?”
淩瀾仙尊又深深吸了口氣。
他一手狠狠拍照一旁的石桌上。
片刻間,堅硬的石桌化為齑粉。
淩瀾仙尊看也不看,而是死死盯着灼光仙尊道:“你我是師兄弟。哪有什麼龃龉阋牆。”
“方才的事。你說了。是你無奈之舉。”
“我自然不會跟你追究。”
“師弟,快告訴我。該怎麼辦!”
淩瀾仙尊的話讓夏熠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了淩瀾仙尊。
灼光仙尊就這麼赤.裸裸地威脅淩瀾仙尊?
淩瀾仙尊就這麼接受了?
那自己這算是什麼?給灼光仙尊找了個幫手嗎?
想到這裡,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股寒意覆上了心頭。
若是這樣,灼光仙尊定然不會放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