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大概一個小時後才從阿婆家裡回到修理鋪,她回來時左腳一瘸一拐,阿初俯身去脫她的運動鞋,她出于本能反應下意識地往後一躲,随後又認命似的伸出了那支不靈光的腿。
“我的這根腳趾多多少少有點叛逆,它目前還處在叛逆期,平時經常動不動紅腫鬧脾氣,過兩天就會自行恢複,不礙事。”秋水滿不在乎地向阿初解釋。
“我看處在叛逆期的人明明是你,和腳趾又有什麼關系,你的腳趾之所以會紅腫是因為指甲修得太深,記得下次把指甲修成一字型,兩邊弧度不要太大。”阿初一邊低頭查看一邊柔聲囑咐。
“阿初,你的眉頭都皺成一座山川了。”秋水目光落在阿初緊鎖的眉頭。
“我是在擔心你,你的腳如果再腫下去我們可能得去一趟醫院……”阿初氣惱地看了秋水一眼。
“你生氣時這個樣子還蠻好看……”秋水饒有興緻地看着氣惱的阿初。
“所以呢,你以後打算經常惹我生氣?”阿初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地盯着秋水。
“我才不會,我舍不得,如果你生氣我會心疼。”秋水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剝開糖紙塞進阿初嘴巴。
“心疼……”阿初含着那顆糖果細細回味秋水口中這兩個字,江範說得果然沒錯,秋水刻意回避她的照顧的确是心疼,秋水舍不得惹她生氣也是心疼,好迂回的愛意,好難解的心思。
“哪裡來點糖?”阿初回過神來問。
“阿婆小孫女給的工錢。”秋水忍俊不禁。
“阿婆的小孫女可愛不?”阿初擺弄秋水随手放在一旁的糖紙。
“可愛,那小孩兒和你小的時候一樣可愛。”秋水一邊回憶一邊感歎。
“你又沒見過我小時候。”阿初嗔怪。
“廣大陸城居民,今天下午本市豆包胡同發現三例确診陽性病例,病例一号活動軌迹為三日下午二點十六分前往陸城中醫院,三日下午四點五十分返回豆包胡同118号院,四日上午八點零八分出現在陸城淺唐醫院,四日中午十一點二十三分前往路德餐廳就餐……今晚十點起本市将進行為期兩周的封控,請廣大市民提前做好準備,如有軌迹重合人員請自覺上報……”修理鋪角鐵貨架對面的電視突然插播一則通知。
“咱們家裡什麼都有,隻是蔬菜水果存貨不多,我現在立馬出門去買些,你腳這樣子今天就别跟着我出門了。”阿初聽到電視通知立馬拎起外套從椅子上起身。
“我這腳隻要不跑不跳就沒問題,我們一起去吧,咱們家可不允許你孤身一人在前頭沖鋒陷陣。”秋水講話時故意把“咱們家”三個字加重了語氣。
“行行行,那我們一起去吧。”阿初不忍戳破秋水言語裡包含的那些小心思。
兩個人在附近超市裡采購了一些相對容易保存的蔬菜與肉類、各種罐頭、零食、方便食品,青城現下出現三例确診陽性病例意味着封控期至少兩周,如果後續發現其他病例,封控期可能會順應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