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頂時,謝見月正在門口等待。
“走吧,道長正在等我們。”她又對着葉芷苓說道,“侯爺正将事情和道長說清楚,可能到時也有些問題要問,你别怕。”
葉芷苓笑着應下。
鎮南樓在青螺峰頂,是一座木質九層高樓,樓身周圍拱衛着數座小樓,是玄真道長的住處。樓前可見香燭痕迹,應有許多百姓會到此處祈福。
葉芷苓将馬交給門口道童,便跟着謝見月和蕭定瀾進了旁邊的小院。她有些擔心,玄真道長若是真的如同傳言中那般厲害,是否能看穿自己的來曆?
她的身世絕不能讓鎮南侯一家知曉。
“道長,他們來了。”一進屋門,謝見月便說道。
葉芷苓便見到一老者起身朝他們走來,他身着麻葛道袍 ,發須全白,精神卻很矍铄。他走過來後,先向謝見月和蕭定瀾行了一禮:“見過将軍、世子,這一向可好?”
看向葉芷苓時,卻有些疑惑,但仍笑道:“這便是葉姑娘吧。一看便知不凡。”
謝見月說道:“别寒暄了,快幫這兩個孩子看看,總這樣也不是個事。”
“将軍莫急。走吧,咱們到内室好好談談。”
玄真道長将他們引入内室,幾人圍坐在蒲團上,中間放有一柄如意和一隻鈴铛。
“世子,聽侯爺說,你的玉佩有裂紋出現,可否予我一觀。”
蕭定瀾将玉佩從衣裳中取出,遞給了玄真道長。
“葉姑娘,也勞煩你将紅繩取下。”
“取不下來,道長要看的話,就隻能就着我的手看了。”她和蕭定瀾分坐在玄真道長兩側,葉芷苓便将手臂遞給玄真道長。
玄真道長道聲得罪,便托着葉芷苓的手臂,端詳着紅繩。
過了許久,他才放下,又拿起玉佩細看。
“葉姑娘,你家中可有南伽國人?”
葉芷苓心中一跳,手在袖中悄悄攥緊,又動了動盤坐着的腳,說道:“沒有,我爹娘都是大昭國人。”
“這紅繩是什麼時候戴上的?”
葉芷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答道:“聽爹娘說,自出生後便戴上了,有什麼問題嗎?”
玄真道長笑着說道:“無事,隻是這紅繩上的紋路是蜘蛛紋,不是咱們常用的花紋,這隻銀制的蜘蛛也像是南伽國常用的紋樣。不過不妨事,你爹娘應當去過南伽國吧?”
葉芷苓背上又開始冒出冷汗,她仿佛感到自己的衣裳已經濕了一些。她說道:“以前偶爾會去,販一些藥材。現在年紀大了,便不怎麼去。”
玄真道長點點頭,又低頭笑了一下,說道:“那便是了,多半是在南伽國買的祈福之物。也許是歪打正着吧,這紅繩很好,可以護佑你一生平安。”
說罷,他又将玉佩還給蕭定瀾,對着衆人說道:“玉佩是當初給世子祈福之用,如今出現裂縫,便說明有災禍降臨,或者說,它祈福的功效沒有那麼好了。諸位稍等片刻。”
說罷,玄真道長拿起如意,又将鈴铛也放在手中,輕巧地搖動起來。
在輕盈的鈴铛聲中,葉芷苓卻覺得越來越難受,不得不咬牙堅持。随着鈴聲響動越來越頻繁,葉芷苓更加痛苦,隻覺得頭痛欲裂,渾身力氣都被抽走,再也支撐不住,直接癱倒在地。
蕭定瀾急忙過來扶住她,又對玄真道長說道:“道長,快停下,為何會如此。”
謝見月也急道:“道長,快停手!”
蕭咨見玄真道長似未聽到,便起身将鈴铛從玄真道長手中用力抽走,玄真道長這才從入定中醒來。看到葉芷苓的狀況,他歎道:“是我之過。”
他起身走到外間,自櫃中取出一盒清茶,用滾水沖泡,端了一杯過來:“喝了就會好受些。”
謝見月接過茶杯,一手托起葉芷苓的背,慢慢喂她喝茶。
蕭定瀾坐到一旁,面色凝重,見到葉芷苓緩過來才退回蒲團上。
謝見月用帕子替葉芷苓擦幹冷汗,說道:“背上都濕了,剛才很難受吧?”
葉芷苓點點頭,沒有多言。她不知現在有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隻能盡量少透露些信息。
蕭咨面色亦不豫,問道:“道長,這是何故,也該為我們解惑了。”
“此事涉及朝堂及世子殿下舊事。是否先請世子殿下和葉姑娘出去?”
蕭定瀾高聲道:“既和我有關,為何我不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