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瀾醒來時,正在一個帳篷中,他擡起左手,手腕上紅繩如新。
果然,又換到了葉芷苓身上。
他感覺身上有些痛,但不算劇烈,他又活動了下四肢,感覺并沒有骨折,便想起身看看情況。
帳篷看起來并不像是軍中營帳,反像是富貴人家出來遊玩時搭的,内裡各色家具俱全,地上還鋪有地毯。這不像是葉芷苓家中能做到的,那她也許是被來此遊玩的人所救。
忽然,便見到有位女子端着銅盆進來,看見她已醒來,她急忙将銅盆放下,扶着她道:“葉姑娘,你總算醒了!可急死我們了,你别動,我去請大夫來。”
“等……”
蕭定瀾暗道一聲可惜,原本該從這人身上探聽些消息的,看起來她應該認識葉芷苓。
有數人的腳步聲急匆匆地向此地而來,沒一會兒帳篷門便被掀開了。
看到來人,蕭定瀾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七皇子?他為何會在此!
五年前,他曾随母親去過一次京城,在京中參加了許多宴飲,也拜見了許多皇室宗親,這人雖穿着得像個文人,但絕對是七皇子。
宇文璃看葉芷苓瞪他,以為是生氣,急忙走過來說道:“葉姑娘,當時非我不救你,實在是太過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你便摔下去了,我隻得讓侍衛趕緊去尋你。好在很快便找到了。”
葉芷苓認識七皇子?這又是哪裡來的緣分?
王文睿,宇文璃?她為什麼認識這麼多個男人?
“還不快給葉姑娘看看,傻站着做什麼!”
大夫匆忙上前,給蕭定瀾把脈,又指揮着他動動手腳,過了會兒,才禀報道:“恭喜七皇子,葉姑娘洪福齊天,雖從那般高的山崖摔下,也隻手上受了點擦傷,過兩天便好,這幾日用紫草膏塗着,連疤都不會留下。隻恐姑娘摔下受驚,稍後煎兩劑安神藥吃下便可。”
宇文璃點點頭,道:“好,去辦吧。”
靜姝搬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前,宇文璃徑直坐下,對着蕭定瀾說道:“此前一直将我的身份瞞着你,不過我的姓名卻未瞞你,我是當今七皇子,靜姝也不是我妹妹,她是我的侍女。”
蕭定瀾隻得起身,準備向宇文璃行禮,卻被他按住了:“不必多禮,你多休息。”
靜姝卻向葉芷苓福身行禮,道:“之前瞞着姑娘,是我不對,還望姑娘不要在意。”
蕭定瀾并不知前事,隻能搖搖頭,說道:“請起吧。”
看來是七皇子是用靜姝的身份接近葉芷苓,才認識她的,隻是一個皇子,為何要費盡心思認識一個采藥姑娘?實在可疑。
宇文璃擺擺手,便讓靜姝退下。他從身上取出一對玉镯,便要戴在蕭定瀾手上,蕭定瀾急忙縮手後退,看着宇文璃。
宇文璃笑笑,眼含深情,缱绻地說道:“下午在尋你時,心中一直被痛苦掌控,每每想到你掉下去那一刻,我心裡便極為酸楚。我立下誓言,今後一定要好好愛護你。這對玉镯是母妃贈我的,你戴上它,便是應我。”
蕭定瀾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擺手搖頭。
葉芷苓!招蜂引蝶!
這才幾日,他不過是心中不痛快,在床上躺了幾天,就有人直接求娶了?葉芷苓是什麼意思!
“為何不願?不要擔心,雖然我無法許你正妃的位置,但側妃之位是絕對沒問題的。你不是喜歡好吃的好玩的?去了京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為你尋來。若是我能登大位,一定封你為貴妃,屆時天下之大,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蕭定瀾看着宇文璃的臉,莫名有些想吐,手情不自禁地擡起些許,想打他一拳,想想還是忍住,說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得七皇子看重,我自小長在南疆,不願離開故土。”
宇文璃想握着蕭定瀾的手,又被他躲開,他隻笑笑,說道:“南疆偏僻,有什麼好的?你不是想看下雪?京城年年都下雪,還有熱泉。冬日時,你可以邊泡熱泉邊看雪,那是多麼舒适?你若喜歡南疆,将來我若登大位,便将咱們的孩子封到南疆為王,你看可好?”
……蕭定瀾簡直要氣笑了,連封南疆王的話都能說出來,這是将自己一家置于何地?
宇文璃見蕭定瀾不說話,也不強逼,起身說道:“你再想想吧,多休息。晚飯我稍後讓靜姝送來。”
過一會兒,卻見到一老道拿着如意進門,走到近前便稽首為禮,道:“見過側妃娘娘。老道我算得不錯吧?姑娘洪福齊天,是極富極貴之命。隻要姑娘應下,榮華富貴指日可待,莫說是家人因此得利,便是王文睿,也能得不少好處。”
蕭定瀾皺眉問道:“和王文睿有何關系?”
老道坐下,捋捋長須,說道:“自然是他引薦,不然七皇子遠在京城,如何能知道你呢。”
“七皇子為我特地來一趟南疆?那我真的受寵若驚。”
“七皇子對你絕對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你想,除了他,你可還能找到這般好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