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葉芷苓來說,從南疆的鄉野少女,一躍成為皇子側妃,的确是再好不過的姻緣了。可是為何心中如此之痛?
蕭定瀾隻想就此離開。
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替葉芷苓答應此事,隻能沉默以對。
道長說了許久,見蕭定瀾都沒有回應,搖搖頭便走了。
靜姝端着托盤進來,其上放有數盤菜肴。蕭定瀾一看,主菜是一盤炙烤羊肉,又有些許燒牛肉和幾盤菜蔬,都是北地風味。
“葉姑娘,晚飯已好,瞧這羊肉,正是今日王大人尋來的,殿下特地吩咐按京城口味炙烤而成,您嘗嘗。”
蕭定瀾知道葉芷苓是極愛美食,如此豐盛的飯菜放在面前,必定是要吃的。于是他便起身走到桌前,一樣吃了一些,又轉身到床上睡了。
靜姝也不勸她,隻道:“殿下知道姑娘今日身體不适,特地讓王大人搬了許多家具上來,今日大家都陪您住在山上,明日一早再回去。”
“多謝,我要睡了。”
靜姝應下,将東西收拾了便走。
葉芷苓做了一晚噩夢,一大早便起身,催促着衆人一起前往南淵山。
離開青溪鎮後,一行人便策馬狂奔,沒多久便到了山上,迎面卻看見一隊車馬行來,葉芷苓隻看了一眼,便發現了宇文璃,隊伍中的馬車也正是昨日自己乘坐的那輛。
山路狹小,她勒馬緩行,大聲說道:“兄弟們,他們有馬車,讓他們先走!”
葉芷苓說完便一直盯着馬車。果然,沒過多久,馬車的簾幔便被掀開,她的臉露了出來。
葉芷苓點點頭,又大聲道:“咱們去山中看看,若是沒有獵物,下午便回客店歇息。”
楊山虎道:“是。”他又面帶疑惑地悄聲問道,“大人,為何這麼大聲?”
葉芷苓咳嗽兩聲,沒有理會他,等隊伍過去,便繼續打馬前進。
行至杜鵑花海處,看着眼前景象,葉芷苓不禁搖頭歎氣:實在不應該帶他們來此觀花,玷污了這般美景。虧她看着文璃戴着長笛,以為他是個風雅之人呢。
楊山虎看着花海一片狼藉,也感歎道:“好好的花叢,怎麼就被糟蹋成這樣了。看這些痕迹還如此之新,莫不是方才那幫人所為?”
昨日葉芷苓來時,杜鵑花開滿了整片山坡,火紅一片。風吹過,花朵便如同浪花一樣起伏,遠有雪山,近有瀑布,本是一幅世外仙境的模樣。卻不想一晚過後,杜鵑花被折下許多,花叢中遍布車轍和馬蹄印,山坡邊緣還有尚未熄滅的火堆,旁邊有許多廚餘之物,仙境頓成垃圾場。
葉芷苓也無心為他們收拾,隻說道:“将火撲滅,咱們繞道去山崖下看看。”
随意在山上走了幾處,日剛過午,葉芷苓便帶着衆人回到客店,她特地在樓下尋了一處休息,眼中不住地看向門外,等着蕭定瀾來尋她。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蕭定瀾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前,葉芷苓急忙走出去,示意他跟着自己。
青溪鎮人煙并不算稠密,鎮上之人多半都認識,若是和蕭定瀾在客店說話,不用到晚間,她爹娘便會知道。是以葉芷苓決定趁現在衆人都在午睡,将蕭定瀾引到鎮外相見。
葉芷苓将他帶到了一處山坡,這是自己少年時常和王文睿來的地方,這裡樹木極多,夏日午後基本上無人會到此地。
“你還好吧?受了什麼傷?”葉芷苓繞了蕭定瀾轉了兩圈,不住地打量自己的身體。
蕭定瀾将手背伸出,示意她看:“沒有受太多傷,就是擦傷而已。”
葉芷苓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當時我從山崖摔下去,便覺得不對,果然又換了,隻是沒想到沒怎麼受傷,看來我運氣還在。”
……蕭定瀾不想說話,他知道,若是他再提要解除借運,葉芷苓多半又要生氣。
“這次我一換過去,便去尋了将軍,她幫我收拾的東西,也幫我瞞着大家。我帶了二十親衛,昨日走了一下午才到青溪鎮,因太晚了,所以今日清晨才上山尋你。你如何?”
提到自己的遭遇,蕭定瀾冷笑一聲,他作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求娶,這是能說的嗎?
但再過一天半兩人便要換回去,若是不清楚這時發生的事,還不知要鬧出什麼風波來,他隻能忍住不适說道:“靜姝不是小姐,是侍女,宇文璃是七皇子……”
“什麼?他是七皇子?皇子怎麼會到這裡來?”
蕭定瀾輕笑一聲,說道:“你不知他為何到此?他是為你而來,王文睿将你引薦給他,他來求娶你做側妃,将來他若登大位,還要封你做貴妃。”
“你在說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