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啊。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今後我大概沒有太多機會見你。你我同為青溪鎮出來的人，今後在京城還需互相幫助，以便走得更遠。”

看着王文睿一副醉心權勢的模樣，盡管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但葉芷苓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些事，都是你心甘情願做的？你一點都不記得往日情誼嗎？”

王文睿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看了葉芷苓許久，才說道：“芷苓妹妹，你的确心地純善，這很好。隻是今後不能再這樣了，京城不同于青溪鎮，許多事都要多個心眼，也要能狠下心來。”

他指了指葉芷苓身上的衣物，又看了一圈周邊的丫鬟仆役，自桌上拿了兩枚金钗在手，說道：“芷苓妹妹，你瞧，這些伺候你的人，還有你身上穿的，預備給你戴的，得多少錢才能買到？情誼，情誼能買到這些？”

葉芷苓沒有看他，眼睛望着遠方，夕陽正慢慢地落下去，夜晚即将到來了。

“你以前說過，你哪兒都不想去，青溪鎮是你最喜歡的地方。”

“兒時戲言，豈能當真。芷苓，情誼不過是如浮雲一般的東西，有沒有都沒要緊的。冬天的皮襖木炭，餓着時的米飯肉湯，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說罷，他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前幾日我在鎮外山坡，看見你同一個男人說話。芷苓，你是舍不下他嗎？”

葉芷苓心中劇震，沒想到他竟還去過那個山坡，見到她和蕭定瀾在一起。她以手掩飾，深呼吸數下，平複了心情，勉強說道：“他不過一個問路人，我不認識他。”

“看起來可不像，我看着你們說了許久的話。不過沒有關系，都過去了。芷苓，你還未享受過權力的滋味，但也快了。你馬上就是皇子側妃，不久的将來，還會是貴妃。到時，你一句話可斷人生死，一句話也能讓人立刻變富有或貧窮，想做什麼，都有數百人等着聽你吩咐。那時，你便知道這些情誼都是毫無用處的東西。”

葉芷苓看着王文睿，他外表明明還和進京趕考時一樣，心卻已變了太多。她想，她知道權力的滋味，她當過許多日鎮南侯世子，能指揮許多人上陣殺敵，她還帶兵擊破過南伽國的駐地，俘虜過南伽國聖女。這種感覺的确不錯，可那又如何呢？蕭定瀾作為世子，還不是要常常到南淵山中巡視，哪能如她一般，可以自在地躺在青溪鎮山坡小憩。

葉芷苓悄悄歎了口氣，說道：“那你現在有這些權力了？”

“沒有，所以要請你多關照，将來讓我也能有這些東西。”

“你如此對我，卻想要我關照你？”

王文睿輕笑道：“芷苓妹妹，你天性純善，如何懂得皇家之事？我可助你。兒時我便常常幫你，今後我也會如此。我的身份越高，将來便能助你越多。”

“所以，我是你的晉身之階？”

“非也，我甘為人梯，送你登位。”

丫鬟點起了燭火，靜姝回來了。

靜姝見王文睿在此，便低頭道：“靜姝見過王大人。”

王文睿連忙起身，回禮道：“不敢，您辛苦。我來同葉姑娘說說話，開解她一番。”

靜姝上前來為葉芷苓挽發，笑着說道：“那是再好不過了，姑娘這幾日都悶悶不樂的，隻怕愁壞了身子。王大人瞧該給姑娘梳什麼發式？用哪些簪環？”

王文睿惶恐地低下頭，說道：“不敢，是我來得唐突，還望您在殿下面前為我美言兩句。我這便退下了。”

待王文睿走後，靜姝對葉芷苓說道：“王大人實在不懂規矩，後院豈是他能來的地方？若不是看在姑娘是他引薦的份上，我非得叫人打他幾闆子不可。”

葉芷苓随手從桌上拿了一支金钗遞給靜姝，問道：“王大人不是官嗎？也能随便打的？”

靜姝好似很滿意葉芷苓挑選首飾的行為，笑道：“殿下随手給的七品小官罷了，算得了什麼。不過他為殿下尋到姑娘，也算大功一件，多半會升官。那也算不得什麼官，姑娘不必對他客氣。”

葉芷苓隻想，今生都不要再見他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靜姝梳好頭後，上下打量了葉芷苓一眼，贊道：“姑娘今日挑的金钗極好，特别襯您。殿下說，請您過去見他。”

“這麼晚？”

“景雲道長也在，應該是要商量事情，您别怕。”

陸府極大，葉芷苓跟着靜姝穿過了好幾個院子才到七皇子的住處。

“葉姑娘來了？這般梳妝打扮一番，果然不凡，恭喜殿下。”

葉芷苓剛進門，便聽得景雲道長說道。

“自當如此，我的愛妃如何能比不過旁人？道長，請吧。”

葉芷苓一頭霧水，卻見到景雲道長拿出了一隻三清鈴，她頓時想起了在鎮南樓的遭遇。那日她在鎮南樓中，玄真道長不過搖了數次鈴铛，她便痛不欲生，直欲去死。後來，玄真道長說，他是以此鈴行借運之法，那景雲道長拿出鈴铛來是要做什麼？他也要借運嗎？

她立刻站起身來，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七皇子走過來，将葉芷苓按在凳子上，說道：“莫怕，就是試試你的氣運。”

“什麼氣運？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