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苓又是一夜未睡好,臨近天明才閉上眼小憩片刻。
“扣扣。”傳來敲門聲。
“芷苓,我們要出發了。”蕭定瀾在屋外喊道。
葉芷苓睜開雙眼,才發現已經天光大亮。她甩了甩頭,将腦海中的青溪鎮焦屍畫面甩開,高聲道:“來了。”
葉芷苓穿好衣服便打開了門,小丫頭依次進來打掃收拾床鋪,蕭定瀾端着托盤也進來了。
“别院中什麼都沒預備,都是外面買的吃食,但應該合你的口味。”
葉芷苓趁洗漱間隙看了桌上,是熱騰騰的馄饨和酥脆的小燒餅。的确不是侯府中精緻的吃食,倒是自己在青溪鎮時常吃之物。
“多謝。今日我們有什麼安排?”
蕭定瀾拿了個小碗,替葉芷苓盛上一碗馄饨,又用刀将燒餅切成四塊。
“我們今日出發回南淵城。奕鳴會在此地看着七皇子,明日再上路和我們會合。”
葉芷苓道了聲謝,便拿起碗來大口吃着。
“慢慢吃,不急。有奕鳴在,他們追不上我們的。且我們人多,他在南淵城并無根基,不必擔憂。”
葉芷苓咽下嘴中的馄饨,說道:“我不是擔心他。我想盡快回家,我想見見爹娘,問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和母親都在,會查出真相的。”
蕭定瀾見葉芷苓喜歡吃燒餅,便又拿了刀給她分切成數塊,見她碗中的馄饨空了,又為她盛了一碗。
“多謝。我隻是覺得,仿佛要有大事發生了。這件事可能會波及許多地方,我們也許無法阻止,需要用上許多精力才能解決它。”
蕭定瀾想,葉芷苓畢竟是氣運聖體,七皇子秘密來南淵山與南伽國聖女聯絡,如果有大事發生,那隻能是邊關戰火重燃。若是如此,回去後必要說服父母,向南淵山八關增兵,以備敵襲。
“我知道了,不必擔心。南疆是父母一刀一槍打下來的,沒有人能在此作亂而不承擔任何代價。”
葉芷苓畢竟不是真正的軍士,身體也不習慣長時間騎馬。返程的速度便不如來時迅速,有時趕路太慢,夜間甚至到不了鎮甸,隻能借住在沿途村民家中。但蕭定瀾沒有多說什麼,隻每晚讓她泡會兒腳再睡,一路上也盡量跟着她的速度,并不催促。葉芷苓卻心急如焚,每日隻想再多走些路。
即便如此,到第四日的上午,陳奕鳴帶着數人已追上了他們。
“世子,你們走得好慢呐!”
蕭定瀾朝他甩了一鞭,斥道:“閉嘴。”
眼見兩人又要如小孩兒般拌嘴,葉芷苓無心理會,打馬加速朝前走。
蕭定瀾急忙跟上,陳奕鳴卻攔住了他,讓侍衛跟了上去。
“别走,有話問你。他們跟上去也是一樣。”
蕭定瀾無奈地問道:“什麼話?快說。”
“急什麼。在南淵山時便想問你了。你和葉姑娘是怎麼回事?這還千裡迢迢地追來了。别用和七皇子說的話搪塞我,那日在青溪鎮,你情緒可不對,青溪鎮雖慘,但也不至于讓你氣得咳出血來。”
蕭定瀾摸摸胸口,仿佛還能感受到葉芷苓當時的痛苦。家人失蹤,朋友死亡,自小生活的地方被毀,她一直運氣極好,生活從未有過太大波折,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很難接受。
幸好她父母還活着。
“母親認為,這件事是因為我們抓了南伽國聖女護法。因我而起,我自然難受。”
“再這樣說就沒意思了。那你去錦川城又為何?說實話,葉姑娘能當七皇子妃,于她而言是好事,你何必阻攔。”
“她不願意。”
“哈哈哈。”陳奕鳴大笑出聲,“你如何知道别人不願意?從鄉下姑娘變成皇子妃,别人做夢都不敢這樣想的。别是你不願意吧。”
蕭定瀾耳朵泛起薄紅,抽了陳奕鳴的馬一鞭,罵道:“滿嘴胡言,快走。”
陳奕鳴勒馬緩行,看着蕭定瀾的樣子,隻覺得格外可笑:“惱羞成怒!不過葉姑娘的确是個好人,連馬都騎得這般好,你若是真的喜歡,就盡早定下來吧。侯爺和将軍肯定會很開心的。”
蕭定瀾瞥了他一眼,心中卻想:她當然不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她當過你好幾次主帥呢,隻是你自己驽鈍不知罷了。
“啰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