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酲從府外走了進來,走的很從容,他側身進府,後面緊跟着駱宸以及一幹錦衣衛。
往日敞亮的院落一下子湧滿了人。
看着院落一衆官兵,錦衣衛握了握手中的刀柄。
“看樣子是趕巧了,林大人怎麼在這兒?”駱宸的聲音冷冽而沉穩,打破了院中的緊張氣氛。
李酲微微一笑,神色從容,仿佛對眼前的陣仗毫不在意。
他擡手示意竹青退下,随後緩步走到林知府面前,拱手道:“林大人,今日帶這麼多官兵來我府上,不知有何貴幹?”
林知府面色嚴肅,沉聲道:“李大人,有人狀告你謀殺新婦,本官奉命前來搜查,還請配合。”
李酲眉頭微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宜甯縣主和定國公夫婦,淡淡道:“哦?謀殺新婦?這罪名可不小。不知是哪位告的狀?”
宜甯縣主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透着堅定。
她上前一步,聲音雖有些顫抖,卻清晰有力:“是我告的狀!昨夜我在你府外親眼所見,你殺害了我妹妹蔡瑤!李酲,你休想抵賴!”
李酲聞言,神色依舊平靜,隻是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他輕笑一聲,道:“縣主怕是看錯了吧?昨夜我一直在宮中述職,怎會出現在府中?”
“你撒謊!”宜甯縣主激動地指着李酲,“我親眼所見,絕不會錯!你休想狡辯!”
李酲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轉頭看向林知府:“林大人,既然縣主如此堅持,不如您帶人搜查一番,也好還我一個清白。”
林知府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官兵開始搜查。
錦衣衛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駱宸表情淡淡的,看不真切。
搜查進行得很快,官兵們幾乎将李府翻了個底朝天,卻并未找到任何可疑之處。
林知府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他看向宜甯縣主,低聲道:“縣主,您确定沒有看錯?”
宜甯縣主咬緊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她依然堅定地點頭:“我絕不會看錯!李酲一定将證據藏了起來!”
李酲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縣主,您若是執意誣告,那可就是诽謗朝廷命官了。
這罪名,可不輕啊。”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駱宸忽然開口:“林大人,既然李大人願意配合,那不如直接将夫人請出來,大家心裡的石頭也好落地。”
李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但很快恢複如常。
他看向駱宸,淡淡道:“駱大人這是何意?莫非連錦衣衛也要插手此事?”
駱宸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李大人多慮了。錦衣衛隻是協助辦案,确保不遺漏任何線索。”
林知府見狀,連忙點頭:“駱大人說得是,夫人現在何處?”
“夫人......”
還沒等李酲開口,國公夫人搶先開了口,“小女前幾日偶感風寒,不便出來見客,我和夫君去看看就行。”
雖是擔心女兒,但定國公最顧及面子,女兒腿疾,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些年也是一直瞞着外界。
“來都來了,想必林知府和我一樣,看不到李夫人心裡也是擔憂得很。”
駱宸親自帶人走向後院,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房裡算是陳設簡單,駱宸緩步走進,仔細查看四周。
他伸手輕輕一推,暗格應聲而開,裡面赫然放着一件染血的衣裙。
駱宸将衣裙取出,轉身看向李酲,語氣冰冷:“李大人,這是何物?”
李酲的臉色終于變了,但語氣依舊淡淡道:“這……或許是府中下人不小心留下的髒衣物,駱大人何必大驚小怪?”
駱宸将衣裙展開,血迹斑斑的衣料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他看向宜甯縣主,問道:“縣主,這件衣裙,您可認得?”
宜甯縣主仔細看了看,忽然捂住嘴:“這……這是妹妹的衣裙!昨日我看到的就是這件,我記得這個衣擺和尋常衣物不同!我昨夜就是憑這衣裙認出來的。”
出了房門。
駱宸徑直走向柴房,目光落在門邊那碗未動的飯菜上。
“這裡有人?”駱宸低聲問道。
竹青站在一旁,臉色微變,連忙解釋道:“回大人,這裡關着一個瘋女人,平日裡都是我在照料。她今日一直昏睡,我便将飯菜放在門邊,等她醒了再吃。”
駱宸點了點頭,目光卻未離開柴房。
推開房門,牆角果然有一女人在昏睡。
順着看過去,這女子的腿長短竟是不一的,右腿明顯短了一截。
駱宸帶着林知府還有其他人先闖了進去,門口早已圍得水洩不通。
定國公夫婦是後來才擠進柴房的。
“阿瑤!”
定國公夫人先一步認出了女子,忽又想起了門口衆人,使出渾身的力氣将柴門關了起來。
但門口衆人早已窺見定國公府的秘密。
這三小姐足不出戶,原來是個瘸子。
“這......”林知府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人找到了,那宜甯縣主的狀告也是子虛烏有了。看樣子李府不能久待,林知府正欲拱手離開。
“慢着,林大人。”
“在下李酲,狀告國公府濫殺無辜,草菅人命。”
“好嘛,來都來了。”林知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