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宜君真找了一個坐牢的男人,真像那倆個人話裡說的那樣,還和這個男的發生了關系,那她的一輩子就完了啊。
林宜君是誰,是他們巷子裡最漂亮的小姑娘,連廠長的兒子都在追她,還給她找工作,如果真跟了一個混混,那不是自甘堕落嘛!
一時間,大家心裡想什麼的都有,但是都不會表現出來,這些事回家關起門來說說就好,都是鄰裡鄰居的,當衆說可不得罪人。
張桂芬對着看熱鬧地衆人喊道:“欸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那倆人就是亂說的。”
零星幾個人附和她,但大家也都聽話散開了。
熱鬧都看完了,也應該散了。
趙沛芸也被林永徽拉着回去了,但她現在心裡很亂,她相信女兒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女兒确實曾經帶着一個她的學生去了市區,她們說的話也不全是假話。
那到底她們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又為什麼要來诋毀她們家宜君的名聲,她們又沒有什麼仇怨的,她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相比于她,林永徽顯得要更為冷靜,他把手搭在她微微顫抖的手上,沉聲說道:“你别着急,我們的女兒讀書不聰明,但她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我們要相信她。”
“誰說我閨女不聰明,我看你才是蠢。”趙沛芸氣得掐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趙沛芸心裡那點懼意如潮水般退去,她的心也跟着安穩了許多,她的女兒倔得跟驢一樣,但絕對不會做不好的事情。
被掐了林永徽也不氣惱,隻要沛雲把心裡的火氣發出來别憋着就好,他又繼續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問問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對對,林工說的對。”張桂芬接着出主意說:“給婷婷工作的理發店打電話,讓她把這件事轉告宜君,然後再讓宜君打個電話回來。”
這個可行,林永徽的行動力很強,馬上就出門去了老周家,要了電話号碼後,他沒在巷口的小賣部打電話,而是跑去了外面的電話亭。
在電話裡他大概和周婷婷說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拜托她轉告宜君,最好讓宜君今天能給他們回個電話解釋一下,這樣他和她媽才放心。
電話那頭,雖然林叔的語氣很鎮定,但周婷婷簡直是晴天霹靂,沈溪的舅媽和姐姐直接在巷子裡罵宜君,還指着林叔趙阿姨的鼻子罵,一種強烈的窒息感湧了上來。
緊接着是憤怒,宜君到底是哪裡得罪她們了,她們要這樣毀了她的名聲。
怕林叔擔心,周婷婷解釋道:“林叔,宜君一直和我住在一起,那倆人就是在抹黑宜君,完全是無中生有的事,這個沈溪和宜君什麼關系都沒有。”
她還不解氣,又補充道:“叔你大可放心,現在沒有關系,以後也不會有。”
保證今天一定讓宜君給家裡回個電話後,周婷婷才挂斷電話。
挂完電話,周婷婷就去跟周姐請個假,她中午回去一趟,把這件事和宜君說一下。
從理發店到租房這條路她已經數不清自己走了多少遍,但今天她步速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快,她小跑上樓,到了六樓有些氣喘籲籲,猛地拉開門,還好宜君在家。
“婷姐你這是忘了什麼東西這麼着急?”
周婷婷一般中午都是不回家的,所以林宜君在這個時間看到她回來非常意外,還以為她是落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在家裡不得不回來取。
進門,周婷婷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喝掉,她擦了擦嘴邊的水漬,“宜君,今天回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然後她就把林叔在電話裡說的分毫不差地轉述給了宜君聽。
她小心地觑了一下宜君的臉色,任誰遭遇此無妄之災都會異常憤怒,但是宜君除了眉頭緊蹙外,表情還是蠻平靜的。
于是她沒忍住問道:“你不生氣嗎?”
“誰說我不生氣,我很生氣。”
這句話突然點醒了周婷婷,她好像沒有見過宜君生氣的樣子,甚至宜君好像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重話,更别提宜君因為一件事情歇斯底裡,從未有過。
消化了這些信息後,林宜君起身,對周婷婷說道:“婷姐我去找沈溪。”
她之前就決定要去找沈溪說清楚,但是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更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契機。
見人已經走到門口了,周婷婷跟上去,說道:“我陪你一起。”
林宜君淡淡回道:“不用婷姐,你回去工作吧。”她想到什麼,又轉頭說:“對了婷姐,我晚上不一定回來,我應該要回去一趟,你可能要一個人擺攤了。”
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晚上擺攤,周婷婷擺手道:“這都是小問題用不着你擔心,我可以搞定。”
“真不用我陪你去?”
雖然她隻請了中午的假,但隻要宜君開口,幹什麼她都陪。
林宜君笑了笑,輕聲說道:“真的不用,我也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