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去那邊買杯西瓜冰沙？”
“好。”
有吃有喝的，倆人又給對方買了不少小玩意小挂件，不知不覺，關心又注意到那邊的書攤。
隻不過這次是個爺爺。
她沒忍住多看了兩眼，一如上次的名著讀物。
“買書啊小姑娘？”
夏婵率先回答：“看看有哪些書呗。”
夏婵不常走到這邊，平常這個點兒二大爺已經收攤了，今天運氣好倒是遇上了。
蔣正剛眼神不太好，才看清是夏婵這丫頭，不好好念書帶同學來打趣他了。
夏婵常看小說漫畫雜志亂七八糟的，不過大多數都是在手機上看。
關心好像常買書看，所以她沒近視，自己眼睛卻有一百來度，不得不說這是紙質書的好處。
“那可多了，你們念高中的，正是讀書的好時候啊，随便看，這書都出名，看好了爺爺給你們打折。”
關心和夏婵對視一眼，沒有買書的欲望。
“爺爺，平常上學已經很累了，得看點休閑書啊雜志什麼的，您這兒好像沒有。”關心道。
“你這孩子說的還挺有道理。”
夏婵吸了一大口冰沙，“那可不，二大爺，咱也得緊跟潮流，這樣也能沖沖銷量不是？”
蔣正剛晃着蒲扇：“潮流？行，回去我研究研究。”
“好嘞，爺爺，那我們下回來買。”
關心聽夏婵喊他二大爺，問：“你認識這個爺爺？”
“認識啊，梁晨曦跟我常去他那兒蹭飯。”
“這樣啊。”
晚上九點。
蔣正剛騎着三輪回了院子。
正碰上蔣誦在院裡躺椅上，兩條腿懶散地搭在石桌，雙臂枕在腦後，半眯着眼聽蔣正剛珍藏的收音機播放着水浒傳第二十三回。
“小崽子，你又動老子的寶貝。”
這小子自從上半年考完了試，再沒上過學，蔣正剛以為他自甘堕落，沒成想是提前保送了騰大。
無話可說。
這老胡同裡小孩不少，按這小崽子的脾氣，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放着他爹媽的别墅不住，偏跑到這老舊的院子來待着。
問他就隻說：你一個空巢老人沒人陪，做小輩的能忍心？
不着調的小畜牲。
“常用常新。”蔣誦拿手機看眼時間調侃道，“今天回這麼早？廣場舞沒學會？”
“放屁！聽完給老子擦幹淨擺回去！”
蔣正剛跟他聊幾句就上火，背手準備回自己房，突然想起來，問蔣誦：“對，你們年輕人樂意看點什麼書？”
蔣誦一動不動：“不知道。”
蔣正剛走過去按停收音機，拎着要轉身。
“您這霸道的做派退休了也要折磨你孫子？四大名著不夠您賣的？水浒傳我不正聽着？”
蔣正剛琢磨着，他這個侄孫心性散漫，有時候反而比他還老土，時常躺院子裡睡一下午，能是正常人嗎？
于是松了手，嫌棄道：“白問。”
收音機再次響起，蔣誦重新躺回去。
“今天夏婵那丫頭帶朋友來我那攤子看一圈，一本書不買。”
蔣誦哼笑：“這還不知足，我看攤子的時候，除了蚊子蒼蠅可沒人碰您那些書。”
蔣正剛氣極，使了勁拿蒲扇拍他大腿。
說完，蔣誦莫名想起前幾天的事。
他正正腦袋，不經意提了句：“改天進點言情小說，能有人買。”
“言情小說？”
“嗯。”
“你看過這玩意兒？有銷路？”蔣正剛不罷休，好奇這言情小說到底是啥。
聽着水浒傳，蔣誦根本不想應聲，又不缺這三瓜兩棗的子兒，有沒有銷路重要嗎，一年賣出去過幾本書？
“不清楚。”
說罷，大腿傳來刺痛，蔣正剛擰他一點不留情。
蔣誦抻抻被擰皺的褲子：“真不清楚，女孩兒看的書我哪兒知道？”
蔣正剛：“女孩兒看的，哪種？”
想了半天，蔣誦不耐煩答他：“紅樓夢，低配版。”
“還有這種好書？”
“有人看就是好書。”蔣誦閉回了眼睛，再不說話。
問完了，蔣正剛不願多跟他廢話，走了。
腿邁了沒幾步，他好像品出點什麼其它味道。轉頭，背手慢悠悠問道：“你跟哪個女孩兒看這書？”
“……”蔣誦抽回腦袋後邊的一隻胳膊蓋在眼睛上，他就多餘開口。
周日。
昨晚李月華特意來看她，檢查完她寫沒寫作業，才允許她周日出去玩，檢查完聊了一會就離開了。
臨出門，關心跟奶奶說她中午晚上都不回來吃飯，有什麼要帶的就打電話，讓她别擔心。
興緻勃勃的逛了一整天，好久沒這麼自在，初中認識的同學聯系得很少，更不約着見面，高一一整年都不太有人與她真心交朋友，根本就沒好好玩過。
哪怕這個商場她來過不止一次，仍激動得像第一次來。
臨回家的時候依依不舍，搞得兩個人沒忍住尴尬地笑了好一會。
半路奶奶打電話給她。
聽奶奶那邊聲音，應該是還在打麻将。
“心心啊，回來時候順便去你學校門口一趟啊，你媽讓你表舅送了你愛吃的過來，家裡沒人你表舅以為你今天上學，等在門口呢。”
“好的奶奶，我現在就去。”
挂了電話，她跟夏婵說：“我表舅給我送好吃的來了，明天上學帶給你吃。”
夏婵向來不客氣：“好！快去。”
她打車匆忙回了學校，本來想帶着表舅回家坐坐，結果表舅說有約了，沒說幾句打車回家了，讓她趁着回家注意安全。
她答應後，正準備走回家，不由自主舔舔唇，有點幹，有點渴。
上次和夏婵在天橋的時候，她喝的水蜜桃冰沙，這次嘗嘗西瓜冰沙肯定不錯。
接過杯子，她很自然地望向書攤。
時間不晚，再玩會兒不礙事。
攤主換成那位年輕男生，關心把手裡袋子放在地上，蹲下來，冰沙捧在雙膝上。
“老闆，我來了。”
蔣誦一把遊戲正開，聽到女孩的聲音分了神，掀眼皮看過去。
哦，沒買過書的回頭客。
不知道的聽她說話還以為跟自己多熟。
這回看倒真不像初中生了。
她應該挺能梳頭發的。
這回梳了個麻花辮，黑黑的垂在身前，顯得小臉特别白淨，路燈打在她頭頂側上方，她睫毛投下的陰影很長。
手上握着杯飲料，對着他笑，老這麼開心幹嘛。
大概看了一兩秒，再低頭，遊戲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