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誦一巴掌拍在旁邊欄杆上，慶幸關心低頭在翻包，沒看見他剛發愣的狗樣。
她一張紙巾遞過來，蔣誦沒拿，讓關心自己擦：“不上去了？”
“極限了。”她搖頭。
“真虛。”
“請尊重個人體質，謝謝。”關心一字一句。
“那邊亭子有地方，坐那去。”蔣誦讓她往斜下方看。
低頭，關心驚奇道：“這你也知道，我都沒注意過。”
能不知道嗎，從昨天開始爬六個來回了。
亭子裡果然涼快，周邊還有樹，“你一個人來的？”她問蔣誦。
蔣誦：“不是。”
關心從包裡拿出一小瓶礦泉水遞給他。
“那其他人不跟你在一塊？”她說的是梁晨曦他們。
“走了。”
“你上山太慢了吧，所以人家都不等你。”她故意這麼說。
“差不多。”蔣誦不反駁。
一聽就是敷衍，她切了一聲，玩手機。
“你發朋友圈了？”
她點開，蔣誦就發一張看起來沒什麼特别的藍天，連文案都沒。
剛加蔣誦的時候她便覺得蔣誦的微信很沒勁，頭像也沒有。
朋友圈内容都是遊戲截圖，各種證書的照片以及各種運動比如滑雪，極限運動的圖片。
無一不是沒文案。
最重量級的當屬上一條，他的保送證書，隔得老遠拍的，不得不說這個很值得炫耀。
每一條朋友圈底下是各種好友調侃評論。
因此這個普通的天空，顯得格外不協調。
各種評論出現。
梁晨曦：【又裝上了】
甯盛風：【上天了？】
段嘯：【手機中病毒了吧】
尤澤霖：【細看其實還是能看出這藍藍的天上挂着幾朵雲，其中奧妙你們能懂嗎？反正我是不懂〔微笑〕】
“你發的是什麼，有什麼含義？”她邊看評論邊問。
“沒看出來？”他挑眉，傾斜一側身體，跟關心勾勾手。
關心好奇，沒想太多，挪着屁股坐過去。
“現在擡頭看。”
她順着蔣誦說的做，可除了山頭什麼也看不到啊，她幹脆跪在長椅上，撐着扶手把頭往亭子外伸。
“看到什麼了？”
“山頂啊。”
“嗯，就山頂。”他讓她坐下來，“山頂的天空，有些人沒機會看，我幫幫她。”
腦袋轉過彎來，關心難以想象他這麼無聊？
“你這個人，好惡毒……”她撤回給蔣誦的贊，“你這條朋友圈将不會擁有我的點贊。”
噩夢總是突然降臨的。
關心在下一秒收到夏婵發來的Excel表格。
騰青一中高二年級月考成績彙總。
她知道夏婵人脈廣，能搞到總表格不是問題。
夏婵就給她三個字：自己看。
“成績出來了……”好快，太快了吧。
她怔怔地擡眼。
“我有點緊張，天哪我不敢點。”邊說着，她點進去。
蔣誦聽她自言自語，結果又看她慢慢蹲下去認真找自己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
怎麼這麼好玩。
找到自己班級，關心從第一個開始數，數到第二十六個竟然就是她的名字。
出息了！喜大普奔。
年級排名，四百四十五。
關心蹭一下站起來，往蔣誦那邊大跨幾步，雙臂都準備張開。
感覺到不對，她趕快刹車，站定：“抱歉抱歉，我想抱夏婵的，高興過頭了……”
剛第一下把他吓得往後仰，以為她真要抱。
她給夏婵發消息，然後跟蔣誦說：“你知道我物理多少分嗎？”
“60出頭的水平。”
“你怎麼知道？”關心激動得不得了，“65！我及格了！”
意料之中，試卷有不少高一的内容，前段時間教她的都是這學期剛學的單元，她能考65都有蒙對選擇題的運氣。
而且她懶得很，都是當場懂第二天就發懵，也不知道主動鞏固，有時候蔣誦給她講的都想給她一拳頭。
“這麼開心？”蔣誦看着她坐到自己旁邊，中間隻一個挎包的距離。
“開心開心。”那瓶礦泉水被她打開，遞到蔣誦下巴處。
這殷勤獻的。
“那，誇兩句我聽聽？”他喝了口水，一手搭在腿上，偏頭望她精緻的眉眼。
“蔣誦，你就是天才！”
關心兩手掌交握，開始輸出：“人帥心善，你的智慧和才華無可比拟，人格魅力令人折服，你是地球上最完美的存在！”
說話一套一套的，拍馬屁拍的很認真。
她一直如此，每次教完題目，彎着眼睛配合他違心誇幾句：真厲害、你是天才。
“沒了？”蔣誦問。
“不夠啊？做人不能太貪心。”
“那聽我說個壞消息？”
蔣誦把水喝完，瓶蓋擰回去，鄭重的把空瓶子還給她，語氣平靜：
“66及格。”
理綜卷子，物理滿分110，她瞳孔驟然收縮，表情僵滞。
見狀，蔣誦笑得肩膀直抖，比她剛剛還開心。
“那也夠好了，沒你的話，光靠聽課我肯定連五十都沒有。”她自我安慰道。
蔣誦：“有覺悟。”
“還有更有覺悟的，下山，我請你吃東西。”
她想一出是一出。
算算到現在，他吃關心多少東西了？蔣誦撿起她的包，示意她走前面，“聽老闆的。”
關心對山腳下那些店比較熟悉，這會兒熱，她找了家甜品店進去。
點了三份甜品兩杯飲料。
熟門熟路，來了肯定不止一次。
“山爬不上去，這邊應該跑遍了。”蔣誦一語道破。
關心：“聰明，太聰明了。”
“再假就沒意思了。”
“好吧好吧，對了，你成績呢？”
“剛沒順帶眼看看我的？”
“太開心，忘了。”她打開文件從頭找起。
“你寫名字了嗎蔣誦？”她手指滑動，看得無比仔細。
“你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