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外。
蔣誦到的時候關心背着書包在館外站着。
“我就知道你會來,但裡面沒有座位了,所以我出來等你。”
“今天這麼機靈?”他伸手要幫她拿書包。
關心搖頭說不重:“主要是因為作業太枯燥,我需要出來透口氣。”
才十點半,關心跟他一起閑逛,話說個不停:“哦對了,我媽媽同學的兒子,我覺得他對你很感興趣。”
她看眼蔣誦繼續道:“上午我在圖書館,他看到你給我用的草稿紙,問我能不能給他,我給了。”
話落,關心眼神中透着一股怕做錯事的詢問。
“破紙給就給了,還問。”
聽他意思關心舒口氣,“他應該挺欣賞你的,他媽媽說他在準備物理競賽,他還問我你會不會參加。”
“所以你幫他問我?”
“沒有,我說我不知道。”關心照實說。
蔣誦勾唇,小話唠偶爾說話還是很動聽,不過:“你還認識他媽?”
“你說後面兩個字的時候像罵人。”關心擰眉送他一個嫌棄的眼神,“好不文明。”
“你還認識他,母親。”蔣誦配合她改了尊重的稱呼。
關心:“吃過一次飯,他當時在飯桌上說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全和你有關。”
蔣誦不明白這事兒還能扯上他:“吃飯去,餓了。”
“還早呢,你沒吃早飯?”
他看她:“沒吃。”
關心指着前面:“那走吧,那家店我沒去過。”
吃得早結束得也早,去圖書館應該能有位置,關心發現蔣誦仍跟着自己:“你也要去學習?”
蔣誦:“不能學?”
關心笑出來,不帶腦子誇贊:“能學,你這麼聰明,學什麼都行。”
等找到合适的座位坐下,她準備先休息休息刷刷視頻,不想立即寫作業。
蔣誦則拿過她作業細細翻看,挑了她一隻紅色圓珠筆随手轉動。
在圖書館,關心學習态度比往常認真,甚至不會跟他開小差,也不說與學習無關的事,效率不錯。
蔣誦閑來無事就那麼看着她,關心看他清閑心理不平衡,跑去書架給他找了本書看才繼續寫作業。
直到她寫累了趴桌上睡過去,臉朝着他,半邊臉壓在胳膊上,擠得腮幫子變形,可愛得很。
她怎麼這麼愛睡覺。
還懶。
蔣誦又一次盯着她臉,故意食指屈起極輕地敲擊桌面,沒醒,睡得挺香。
晚上七點,關心見夏婵沒有要走的迹象,大有要陪白家喆到晚上十點的勢頭,便發信息給她:【我撐不住了,我要出去吃飯,回家】
吃蟬好手:【也行,正好蔣誦能送你】
吃完東西差不多八點。
兩人一如既往散步回家。
“你又走這麼快。”關心跨步追上。
蔣誦停下腳步:“晚上吃撐了走不動也怪上我了?”
“我覺得不是這個原因。”關心仰頭打量蔣誦,“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不清楚。”
“你自己個子你不清楚?”
“你清楚,你多高?”蔣誦步子小了太多,邁得也慢。
“哼哼,我185。”她白他一眼,随口胡謅了個數字便大跨步朝前走。
“我163。”蔣誦在她身後幽幽開口。
聽到這,關心轉過頭眼睛都瞪直了,眉眼間全是氣惱:“你太惡毒了……”
她不覺得自己矮,隻是發育慢了點而已!
“蔣誦……”本來還準備暫時拒絕跟蔣誦交流,但前面的場景挺讓人覺得驚心的,所以她忍不住出聲喊蔣誦。
夜幕低沉,人行道邊樹多,枝繁葉茂,路燈投下的樹影能遮住不少視角。
前面四個尾随的男人,絕對對最前面的女孩圖謀不軌,是搶錢還是别的搞不清楚,從剛剛的路口出現,不知道盯了女孩多久,跟了多久。
蔣誦比她更敏銳,把她拉到綠化壇邊,語氣嚴肅滿是警告:“你就在這,一步不許走,你敢走回來揍不死你。”
關心怕前頭的女孩出什麼事,立馬回應:“好,你快去。”
他幾步追上去,擋在女孩和男人之間,距離遠,加上晚上視線不好,關心隻能依稀聽出那幾個男人在罵街,态度惡劣,一點不把蔣誦當回事,直接上手推搡。
考慮到是人行道,蔣誦先讓女孩報警,然後才拽着其中一個男人的衣領子往拐角走。
另外三個被激怒,一齊動手。
蔣誦手腳并用,手裡那個硬是壓牆上怼了一肘,轉而上腿揣上一人肚子,剩兩個也沒逃掉的機會,被他抓着按回來,年輕氣盛的少年力氣大到沒處使,愣是沒讓一個人溜走。
解決之後,他冷眼旁觀四個哀嚎的男人,但凡有一個人想跑,下一秒就能上手再添一拳。
等警笛聲響起,跟警察說明完情況後還需要去局裡做筆錄。
“我朋友在那邊,我帶她一起。”蔣誦如實告知,在警察的跟随下找到關心。
還算聽話,沒動,就是吓得不輕。
“警察送你回家能行嗎?”蔣誦問她。
關心拒絕:“我跟你一起。”
蔣誦:“一起去公安局?”
她堅持:“我得陪着你。”
于是兩人包括女孩一塊被帶去公安局,車上,關心看蔣誦渾身上下沒有血迹,臉上沒青沒紫,應該是沒有受傷。
那四個男人同樣沒受重傷。
做筆錄的時候,關心才發現那個女孩是方勤雨,作為未受害的受害者,她說的話最有信服力。
關心自己也被問了兩句,她都如實說了。
最後警局安排人把方勤雨送回家。
蔣誦帶着關心一塊回去。
剛剛簽字的時候,她發現蔣誦右手骨節蹭得不輕,冒着血絲。
拐角裡的過程她沒看見,不敢輕舉妄動,她幫不上什麼忙,待着不動最好。
“你手疼不疼,要不要去診所看看?”
蔣誦哪裡把這種傷當回事,打牆上的時候他都沒注意,但關心不這麼認為,眼裡的憂慮和焦急像是怕他手斷了。
他語噎一瞬,不疼兩個字瞬間咽下,換成了:“有點。”
“那你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
“沒。”
“那去診所,走吧。”關心開始打車。
大驚小怪,蔣誦擡手蓋住她手機屏幕,“沒必要,拿紙我擦擦得了。”
“那你不是疼嗎?”
“不疼了,逗你的。”
關心也不勉強,本來還擔心他是不是别的地方有傷瞞着,于是把兜裡紙巾濕巾全放他手裡,罵他:“你有病。”
蔣誦:“别咒人啊。”
“你就這麼擦?”關心皺眉看他拿濕巾往手上胡亂擦,破皮流血的地方也沒放過,“這不疼?”
“有點,感覺?”這點破皮還不及摔一跤來得大,“換平常洗個手就結束了。”
“我不擔心。”她偏頭說。
蔣誦:“那行了,送你回家。”
……
周一上學。
方勤雨翹了大課間,來到十班,卻在窗口處發現蔣誦在給關心訂正作業。
“蔣誦。”方勤雨不好意思進班級,隻敢在窗外說話。
蔣誦擡頭看見窗外人,方勤雨,他知道,推倒關心的人:“什麼事。”
“前天晚上,謝謝你。”方勤雨遞上一小袋零食。
“不用。”
“你收下吧,否則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方勤雨把袋子放在窗台,小心翼翼開口。
“拿走,有事謝警察。”他不想說太多話,推脫來推脫去,浪費時間。
方勤雨被蔣誦堵地說不出其他話,打好的腹稿通通作廢:“抱歉。”
走的時候,方勤雨清楚地知道蔣誦沒看她一眼,隻盯着關心的卷子看,明明成績差勁,憑什麼關心隻靠花言巧語就能跟蔣誦說話?
前天晚上,蔣誦在那邊替她打架,關心不是躲在遠處不敢出現嗎?
這種人,憑什麼可以不勞而獲。
“這周六植樹節,我們要不去種棵樹?”夏婵挽着關心胳膊從操場往班級走。
關心:“種樹?我還沒種過。”
夏婵:“那種一個呗,不然可太無聊了。”
關心:“好。”
周六上午,關心提早出門跟夏婵去挑樹苗。
花草市場。
夏婵:“你種什麼樹?”
關心:“好養活的吧,我應該做不到常常去給它澆水施肥。”
夏婵:“我弄棵桔子樹吧,說不準能吃上。”
關心在手機搜索,“那我買棵蘋果樹苗,結果的時候比較好看。”
抵達林場,梁晨曦跟蔣誦已經找好種樹點,就等樹苗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