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撇我好懸就地做上俯卧撐,幸好旁邊伸出一隻手拽了我一把:“我的欽哥呦,你怎麼還是這麼毛躁!”
“……周冬?”我的腦子着實不夠用了,“怎麼是你?”
周冬道:“怎麼就不能是我?”
我跟他說:“你别鬧,我得趕緊回……”
“回家是吧?”周冬搶答,“我找你,為的就是你回家的事……來來來,坐下說。”
“……”
“這等你等得茶都涼了……來人啊!換壺熱茶,”周冬把桌子上的點心朝我推過來,“小铮說你着急趕路,夠嗆能來得及吃飯。喏,你先墊墊,廚房那邊剛開火,得等一會兒。”
“小铮?”我不跟他客氣,手也不洗拿來就吃。
周冬說:“沒錯,我來找你,是受小铮之托——昨天他讓你回家報信,但是呢你也知道,你這個人确實不是那麼十分的靠譜,于是他又親自跑了一趟。”
我趕緊問:“然後呢然後呢?”
“小铮說,令尊不是獨孤孤獨,借《品花寶劍》生事的另有其人。”周冬懶洋洋地看向窗外,整個擂台從他的視角看得一清二楚,“他還說令兄把你給強行綁走了,今天他當值走不開,以防萬一讓我幫忙盯着點兒你——他的意思是,你沒回來最好,要是回來了,就暫時跟在我身邊,我保護你。”
“……”
“王爺,”我抹抹嘴巴子,“我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那你問呗。”周冬很随意。
結合之前公孫學給我的情報以及這幾天的一串子事,姚老爺子跟姚鈞要對付長公主是闆上釘釘的了,顯然我們老姚家跟老周家是敵對關系。
那麼問題來了,從原則上講周冬應該屬于長公主站隊,按理說姚铮不會把我交給他,所以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這甯王到底是敵是友?
我小心試探:“那個,京城是不是要出啥事?”
“當然!而且還是大事!”周冬直接對我抖了個幹幹淨淨,“欽哥你不是外人,我也沒必要瞞着你——我跟你說,這比武大會其實就是個餌,我大姐其實是來釣魚的!”
“釣魚?”
周冬信手朝樓下一指:“喏,還不是因為他!”
我的眼睛跟着看過去——周冬說的是擂台上正在掰頭的倆人當中的一個,此人一身黑袍一臉嚴肅,乍一看平平無奇,動起手來卻是個狠角色,赤手空拳就把對面耍流星錘的雙開門大哥揍得急頭白臉手忙腳亂,沒幾下子就屁滾尿流地摔下了台。
一片亂七八糟的人聲中,下一位參賽選手登場。黑袍大俠站在原地勉強歇了一口氣,新一輪無縫銜接。
我對顔值不夠突出的同性沒有任何興趣:“這人誰啊?”
“南宮問,在北廠幹了得有十來年。”周冬端起茶杯抿了抿,“前陣子這厮背叛了我大姐,偷了《菜花寶典》出逃,這回的麻煩就是因為抓他才惹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菜花寶典》還真在長公主那?”
姚老爺子在小說裡寫的居然是真事!
“本來這事是個秘密,經南宮問這麼一鬧徹底是瞞不住了。”周冬撇撇嘴,“我大姐懷疑他還有同夥,所以弄了個擂台出來——要是有人來救他直接一鍋端,沒人的話就留他半條命,慢慢折磨。”
“慢慢折磨”四個字被周冬說得就像“晚上吃啥”一樣稀松平常,我一個哆嗦差點兒癱倒——照南宮問這情況來看,要是讓長公主發現了是姚老爺子在背後搞事情,隻怕我們爺幾個得組團去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罰集章打卡。
這回我是徹底坐不住了:“不行王爺,我還是得回……”
“哎呀欽哥,我說你慌什麼,”周冬打斷我,“你信我的,這事牽扯不到你家。正所謂堵不如疏嘛,我大姐說了,與其藏藏掖掖提心吊膽,倒不如直接把事說開……總之,令尊的《品花寶劍》算是陰差陽錯幫了她一把。退一萬步講就算出了什麼岔子,這不是還有我嗎?我肯定會罩着小铮和你們,說到做到。”
我糾結了一下,沒再提回家的事——姚铮那孩子辦事靠譜,他這麼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退兩萬步講就算甯王靠不住,最後還有大瓶子給我兜底。
對了,好幾天不見,大瓶子又跑哪去了?
“你三哥呢?”我問他。
“有事要辦,忙去了,”說話間,熱乎飯菜陸陸續續被端上了桌,周冬非常大方地給我夾菜,“多吃點兒欽哥,要是掉了斤兩,回頭小铮還得找我算賬。”
免費的晚餐不吃白不吃。我邊幹飯邊瞅着擂台上的熱鬧——又一位鼻青臉腫的選手被拖下了台,南宮問半跪在地上按着手腕,臉色跟我坐長途大巴時是一個死出。
周冬讓跟班給樓下的工作人員遞了話,随後一把破破爛爛的長刀被丢在了南宮問腳邊。
南宮問撿起刀,比賽繼續。
我問周冬:“這比武是怎麼個比法?”
周冬答:“上擂台即默認簽了生死狀,兵器招數等均無限制,誰能第一個打赢南宮問誰就是赢家。”
“這麼多人輪流打他一個?”
“對。”
“那赢了的獎品是啥?”
“《菜花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