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賬的時候旁邊過來一個人跟我搭話:“……公子?”
我一擡眼——五官端正氣質儒雅,頭頂還插着一支标志性的毛筆杆子,正是前幾天來搶寶典的那個酒鬼書生,宇文克。
他還不回家,在京城晃悠個啥?
“宇文公子?”我也象征性地跟他來了個抱拳動作,“不用客氣,我叫姚欽。”
宇文克非得客氣:“姚兄率真自然,那日未能與你結交實在遺憾,幸好還有今日之緣。”
我沒工夫跟他扯場面話:“客氣客氣,那個大兄弟我就不跟你唠了,不瞞你說我有事得趕緊去趟侯府,改天我請你喝酒哈。”
宇文克聽見這話,兩眼直放光:“冒昧問一下,姚兄可是要去找永安侯?”
我抱起奶茶,點點頭。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他一擡手,手裡也拎着兩杯一模一樣的奶茶,“我也正打算去永安侯府,既然如此,姚兄不妨與我結伴同行?”
“……”
(84)
半小時後,茶館二樓。
我和宇文克坐在桌子左邊,宋硯坐在桌子右邊,桌子中間齊刷刷站着四杯一模一樣的奶茶。
宋硯看看奶茶,又看看我倆:“你們誰先說?”
“他先!”我鄭重地拍了下宇文克的肩膀頭,“人家宇文大兄弟來京城一次不容易,讓他先說,咱倆的事不着急。”
宇文克的表情很感動:“多謝姚兄。是這樣的侯爺,我留在京城一直沒走,其實是希望能見一見柳岸公子。”
找柳岸?
難不成他也對柳岸一見鐘情了?
我瞬間警覺,攥緊小拳拳。
“但是經過多方打聽,柳岸公子最近似乎不大方便見客,”宇文克從懷裡掏出來一張賀卡,遞給宋硯,“我知道侯爺與柳公子交情頗深,所以想懇請侯爺幫我把這張請帖轉交給柳公子,倘若柳公子來日得空,希望可以到寒舍小叙。”
宋硯接過那請帖:“我并未聽柳岸提起過你。”
宇文克道:“不瞞侯爺,我與柳公子的确是素不相識。此次我來京城除了為《菜花寶典》之外,還有一事就是拜訪柳公子。侯爺既然與他是摯友,想必你一定聽他說過一個人。”
我主動當了捧哏:“誰?”
宇文克回答:“柳雲。”
“……”
宋硯啥也沒說,但是從神态判斷他明顯是知道這個叫柳雲的人。宇文克對宋硯的反應很滿意,緊接着又透露了一句:“侯爺請放心,我與柳雲是故交,這次邀請柳公子做客,隻為叙舊,并無他意。”
他的話點到為止,說完,一起身,對我和宋硯拱手告别。
我也拱手:“有緣再見,一路順風。”
茶館下,宇文克一身輕地走了出去。我趴在窗口,看見他走到路口的時候鑽進了一輛馬車,随後馬車朝着出城的方向離去。
宋硯把那張請帖收進了懷裡。
我把宇文克買的奶茶推到一邊,又把我買的分給宋硯一杯,自己喝一杯:“不喝他買的,喝我買的,今天我請你。”
宋硯道:“錯了,旁邊這兩杯才是你買的。”
“……”
宋硯:“說吧,你又有什麼事。”
“哎呀,你說它這長得都一個樣,我弄混也是沒辦法的事嘛,”我火速把奶茶掉包,開蓋滋喽一口,“你們剛才說的那個柳雲是誰呀?我咋沒聽說過呢。”
“他是柳岸的叔父,也是我爹的摯友,當初我爹遊曆江湖時就是與他結伴同行。”宋硯端起奶茶,“你再不說,我就走了。”
“别介,我說!但是事先說好,不管你答不答應,都不能生氣更不能掐我,”上次宋硯在我大腿上掐的青一塊紫一塊至今還曆曆在目,我想想都哆嗦,“就是那個……我爹他的意思是,咳咳……想讓你去我家吃頓飯。”
“……”
“我知道那天撒謊是我不對我也很後悔,但是沒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先這麼着。當然我這麼說不是在道德綁架你,就是過來給你報個信兒,你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話我就跟他說你……”
“我去。”
我一個大懵逼,差點兒以為自己聽岔了:“嗯?”
“我跟你去,”宋硯嘬口奶茶,看表情應該還喝得慣,“昨天晚上在湯泉山是你照顧的我,用你的話說,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補充:“還有個問題是,這個吃飯,不隻是吃飯。”
宋硯挑眉看我:“逢場做戲我還是會的,沒你那麼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