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我鬼鬼祟祟地晃悠在姚家大門外頭聽動靜，沒聽見姚老爺子的聲音，倒是一探出腦袋就跟正準備出門的阿發撞了個正着——

阿發瞪圓了眼睛：“二少爺！你竟然回來啦！”

我戳了他一下：“這話說的，我怎麼就不能回來？”

“你的事小的都知道啦，嫁出去的你潑出去的水，誰知道你還回不回，”阿發邊嘴欠邊往外跑，“我去買菜做飯，你先進屋吧！”

“……”

“二哥！”

我一擡眼，迎面又跑來了一個大姚铮。他一個猛虎撲食蹿到了我身上，我順勢抱着他轉了半圈。

“小铮？”我捧起他的臉蛋捏了捏，“什麼時候回來的？”

姚铮挎起我往裡頭走：“就今早。二哥你就說巧不巧，剛才我還聽爹說嫁出去的你潑出去的水，結果這才多大會兒工夫，你就回來了！”

我慈祥地摸摸姚铮的小腦瓜：“乖，這裡頭有一些誤會我不方便跟你解釋，總之你記住了，你二哥我跟永安侯清清白白，不傳謠，不信謠。”

姚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當頭姚老爺子的聲音又從大廳裡頭飛了出來：“嫁出去的你潑出去的水，走都走了，又回來做甚？”

我趕緊在廳外台階下立正站好：“爹！我可想死你了！”

老爺子一臉無情：“想死我？怕是想我死吧！”

“……”

“不是說要私奔麼？怎麼着，被人家始亂終棄啦？”老爺子絲毫沒給我留情面，直接嘲諷技能拉滿，“人家是天潢貴胄，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甩了你，活該！”

“……”

我活了二十多年，打記事兒起還真就沒見過比姚老爺子嘴還毒的人。既然他不給我留面子，我也就不客氣了：“謝邀，夫夫恩愛，沒有被甩，讓您老失望了。雖然是私奔，但是沒辦法我這人孝順，回來省省親還是有必要的。”

老爺子：“……”

“那個，爹，二哥，你倆接着聊，”姚铮見情況不妙，果斷開溜，“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回來看你們！”

出乎意料的是姚老爺子沒再沖我開火，瞥了我一眼後該翻書翻書該喝茶喝茶，看來前天晚上的出櫃風波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不少。

我見好就收，點頭哈腰地過去給他老人家捶捶腿，一臉的谄媚讨好。

“你說說你，”老爺子掂着胡子斜楞我，“我就不明白了，那小侯爺究竟看上你哪了？這天底下哪個姑娘不比你強？”

敢情他老人家一直在忙着摳這題。

“爹，您再睜大眼睛好好瞅瞅，”我眨眨眼睛再微微笑，“我這人就一點兒拿得出手的地方都沒有嗎？嗯？”

“唔……模樣還算湊合，還是沾了你娘的光。至于别的嘛……”老爺子開始抓耳撓腮，最終給我下了一字評論，“……唉。”

這聲“唉”罵得可真髒。

歎氣後又是搖頭三連：“算了，來日那小侯爺後悔了甩了你，别尋死覓活的就好。不說這個，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我呲牙：“您老吩咐。”

老爺子一臉警惕：“甯王此人，怎麼樣？”

我有點兒詫異：“周冬？那就是一半大孩子，你怎麼突然問起他？”

老爺子說：“小铮這次回來，說是被調去了甯王府上當差。我總覺得這事哪裡說不出來的怪，你幫我留意一些。”

“……”

特地把姚铮調去了甯王府當差……

我頓時覺得腦門上被拍了一拖鞋底子——周冬那貨平時一口一個小铮叫得比我都親，雖然給我的感覺不太得勁兒吧但是我也沒太當回事。這回他直接偷家把人給弄去自己府裡，是傻小子玩心重，還是……

不管，既然是我家的大白菜，那就甯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這樣，爹，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趟甯王府，”我絕對不允許自己弟弟慘遭豬拱，“你先别告訴小铮，等我找周冬問清楚再說。”

老爺子倒是淡定：“去吧，順便把外面的人領進來，一起吃頓飯。”

我沒聽懂：“啥？”

“啥啥啥，你說啥！”老爺子瞪我，“不是說回來省親嗎？還能一個人回來的？”

“……”

“不用買東西，家裡都有，人過來就行了。”

“哦。”

（83）

自己挖坑自己埋，自己搭台自己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撒謊這事就好比在上坡滾糞球，糞球越滾越圓，越滾越大，越滾越費勁，但是你還沒法停，隻能認了自己的屎殼郎命。

我先是去甯王府找周冬，被人告訴說他不在府上，讓這小子躲過一劫。

我又去侯府找宋硯，途中路過酸奶大爺的蜜雪京城門店，買了兩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