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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切齒:“這位老哥,您摸着良心回答我您講的這玩意它值三十文麼?”
“诶,當然值了,”茶鋪老闆沖我微微笑,“小兄弟你想想,同樣是講故事,那些說書的都是講給一堆人聽,而我單講給你一個人聽,您說說這能一樣麼!”
按他這麼說的話這是大班教學和一對一輔導的差别,我這麼一琢磨也是,看來這事的理還真就不在我。
我隻好吃下啞巴虧乖乖付錢,沒成想剛掏出錢包就看見茶鋪老闆瞪大眼睛看向了我的身後頭——随後,一隻手像抓娃娃那樣把我從凳子上撈了起來,緊跟着“嘩啦”一聲,一串子銅闆砸在了桌子上。
“哎呦我去,”我扭過頭,“這是……嗯?”
這憑空出現的娃娃機抓手竟然是獨孤敗。
獨孤敗夾起我大步走,邊走邊訓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被這點兒套路給忽悠了!小時候挺機靈個孩子,怎麼越長大越回去了!”
“嘿嘿,敗叔你咋來了,”這敗老爺子比姚老爺子和藹得多,我進入角色也格外快,“我爹不是讓你帶莺莺走嗎?你在甲城幹啥……對了,莺莺的傷咋樣了?”
“她沒事,”獨孤敗前後看了看,小聲說,“先别問了,我找個說話的地方。”
(111)
十分鐘後,茶樓包廂内。
獨孤敗靠在窗戶後頭,時不時往外瞟。
“我來這邊辦點兒事,趕巧兒剛到這就收到了你爹的飛鴿傳書,”他一言難盡地看了我一眼,“他說你也要來這邊,讓我盯着點兒你,怕你闖禍。”
我眨眨眼:“我這麼成熟穩重個人,能闖啥禍?”
獨孤敗反問:“你幹這事跟成熟穩重哪個字沾上邊兒了?”
這我就不服了:“老老實實家裡蹲倒是成熟穩重,可是有用嗎?現在能接近南宮問的隻有我,我除了深入敵營還能咋整?沒整!”
獨孤敗:“……”
我和獨孤敗同時沉默了三秒鐘,漫長的三秒鐘過後他頂着一腦袋的霧水向我提問:“啥?你要救南宮問?”
我也懵了:“不然呢?”
獨孤敗道:“你爹在信裡說,你是為了追宋硯才跑出來的。”
我:“……”
“看來是你爹他搞錯了,我就說嘛,你這孩子才沒那麼沒出息,被人甩了還要死皮賴臉地倒貼。”獨孤敗欣慰地點點頭,“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南宮問的事不是你能辦到的。你聽敗叔的話,現在就回京城去,也好讓你爹放心。”
“敗叔我……算了實話跟你說吧,我爹說得沒錯,我這回深入敵營不隻是為了南宮問,也有一部分原因跟宋硯有關。總之,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尴尬地撓撓頭,“我還得接着跟在周大福身邊,至于啥時候能完事還不好說。”
獨孤敗瞥我一眼:“你是鐵了心了不回去?”
我很堅定:“不回。”
“這犟勁兒跟你爹一個德行,”獨孤敗不再勸我,“那周家人都不是善茬兒,你跟在他們身邊須得多留個心眼兒,拿不準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就不說,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知道不?”
“敗叔你說得對,我記住了。”我連連點頭,“還有啊我也得給你提個醒,長公主已經知道那天冒充獨孤孤獨的人是你了,我勸你跟我爹最好還是别再瞎折騰了,整得我這一天天也跟着你們提心吊膽……”
獨孤敗道倒是很淡定:“我們這代人的恩怨我們自己了,你吃你的喝你的,什麼心都不用操。這樣,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辦。”
我老是覺得獨孤敗和姚老爺子還在憋啥大招,有點兒想問他要辦啥事,但是又不太敢問。
獨孤敗大概是看出來了:“還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眨眨眼睛:“那個,敗叔你要辦啥事呀?”
“其實我也不清楚,”獨孤敗皺着眉若有所思,“有人給我在甲城的朋友寫信說有要事與我商量,請他代為聯絡。此人雖然未曾在信中表明身份,但是卻向我隐晦暗示了虎嘯山莊舊案……”
說到這,包廂外輕輕響起了兩聲敲門聲。我和獨孤敗同時看過去,隻見門後出現了一幅生面孔——是一位披頭散發同時又化了全妝的非主流兄台。
非主流兄台走的是妖孽型美男路線,明明能看出來五官挺端正,但是不知道是咋尋思的非得化得跟要追魂索命似的,打個噴嚏都能掉下來二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