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反手從懷中掏出另一份提前準備好的名單來,交到他手裡:“告訴東瀛人,赤黨的間諜是他們幾個。”
科夫洛斯基大驚道:“你要借刀殺人?”
江瀾沖他吹了聲口哨:“你最好按我說的做,名單已經在我手裡了,你說東瀛人要是知道他們的座上賓已經将這份名單交給華國人了,會怎樣呢?”
科夫洛斯基身上冷汗連連,他被江瀾狠狠拿捏住,迫不得已之下,隻好接了名單:“這件事完成之後,你要送我到美國去。”
江瀾點點頭,頗為紳士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說到做到。”
任務已經完成,江瀾又叫來王君才:“派幾個人綁着他找個據點,東瀛人一定會挨家挨戶的排查,把人交給他們。記着,演的像一點。”
王君才有些疑惑:“處座,此人對我們有大用,為何就這麼放他走呢?”
江瀾笑着說:“我要給東瀛人送份大禮!”
王君才雖是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照做了。
火車站裡,林川一郎早已暴跳如雷,等他反應過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往回趕時,幾個東瀛特務的鮮血已經順着車廂流到了他腳下。韓山見他一直呆愣着,趕忙沖上車廂,果然不出他所料,江瀾這個混蛋竟然将人帶走了!
他隐忍着怒氣,下了車告訴林川一郎:“科夫洛斯基被那夥人帶走了。”
林川一郎聽見這話,心知還有補救的機會,他立刻吩咐韓山:“韓主任,你立刻調兵去查,挨家挨戶的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來!”
韓山領了命令,立刻點頭去做了。他此時比誰都更想找到科夫洛斯基,該死的!他就知道江瀾的話不能相信!
如果因為他的失誤讓組織蒙受了如此大的損失,那他真是萬死莫辭了,韓山恐懼的想到。
他迅速集合了手下百十号人,徹夜搜查整個哈爾濱,并将一切離開哈爾濱的設施全部關停。江瀾早就跟在他後頭,見他既憤怒又恐懼的樣子,心裡有些好笑。
韓山不斷将一隊隊手下分派出去,眼見着就剩他一個人了,江瀾故意走了出來,吸引起他的注意。
韓山看見那個熟悉的面容,立刻追了上去,江瀾七拐八拐,早已在一個隐蔽的胡同後等他了,韓山一走進來,江瀾立刻吹了聲口哨,他聽着江瀾的挑釁,怒極反笑:“你覺得我一定不會殺了你是嗎!?”
韓山到現在都沒抽出手槍來對着她,他雖然憤怒,卻依舊壓低了聲音,江瀾也不逗他了,如實相告:“你放心,科夫洛斯基的名單,軍統沒人知道。另外,我給了他一份新的名單,上面都是漢奸,今天晚上帶你的人去這個地方,他們會配合你演戲的。”
她拿出一張紙條來,上面俨然是個據點,韓山收攏過來,還是怒氣沖沖:“你昨天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瀾摸了摸鼻子,沒回他問題,有些讪讪的說道:“殺了這幾個漢奸,汪精衛短時間内很難有可用之人,這是你最好的機會。”
韓山警惕的看向她:“我們的潛伏人員,你已經知道了?”
江瀾依舊沒有回答,韓山猛的拔出手槍來對準她心口,江瀾還是那般波瀾不驚:“韓山,我死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江瀾知道他不敢開槍,韓山也清楚自己絕不能開槍,他憤恨極了,一拳打向她的臉。江瀾心知自己玩弄了他的信任,便一聲不吭,硬是接下這一拳來。
韓山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江瀾的嘴角被打裂,不斷滲出血來,她看了看韓山,安慰道:“行了,氣也出了,該我說了吧?”
韓山沒說話,江瀾擦去嘴角血迹,又說道:“韓山,危害國家的事我絕不會做。隻是軍統畢竟人多眼雜,倘若戴老闆知道我抓了他而沒得到消息,難免産生懷疑,該做的樣子我總得做的。”
江瀾說的在理,韓山悶悶收了槍,戴上帽子:“謝了。”
江瀾轉身正欲離開,韓山嗡嗡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梓君和興華還好嗎?”
江瀾轉過身來,面向他:“興華已經五歲了,長得很像你。今年過年我給她包了個大紅包,她還叫保護着的叔叔們對我說謝謝。梓君現在做了老師,免費教重慶的小孩子們識字,很得鄰居們和孩子們的信任。”
韓山點了點頭,眼眶有些泛紅,江瀾又說道:“韓山,好好活着,才能有與她們重逢的那一天。”
江瀾伸出手來,沖着韓山道:“抗戰必勝。”
韓山認真聽了她的話,鄭重的看向江瀾,緊緊握住她的右手:“抗戰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