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兩人分頭出門。江瀾開着車直奔中山路而去,她身着一套筆挺的軍裝,那深綠色的布料在冬日陽光下閃爍着厚重感,外套一件軍裝大衣,線條流暢而硬朗,将她的身形襯托得更為挺拔。大衣的領口高高豎起,像是一道堅固的壁壘,抵禦着嚴寒的侵襲。
江瀾臉上戴着一副墨鏡,黑色的鏡片遮住了眼睛,卻無法掩蓋她眼中的銳利與冷靜。那墨鏡的邊框設計簡潔大方,與軍裝相得益彰,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輕輕拉開車門,她下了車,站在軍統的辦公大樓下。
樓前一塊空地種着些小花,雪還沒下,但天氣十分寒冷,大多數花兒已經凋零,隻有僅剩的一點還依然昂首挺立。
一個男子站在這些花前,利落的闆寸,他臉龐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皮膚雖曬在陽光下,卻不顯得黝黑。輕輕的撚起一朵花來,他将它放在鼻下,聞嗅着它的香氣,舒服的眯上了眼。
江瀾一下車便見到這男子,她大邁着步子走過去,長筒軍靴踩在地上铿锵有力:“唐處好雅興。”
男子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的似乎看破了世俗一般,他說話也是那樣淡淡的:“江處長找我有事嗎?”
江瀾笑呵呵的,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道:“我接到線人的情報,赤黨對你是恨之入骨,萬事小心。”
唐棟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轉過身來,手中還拿着那朵小花:“你找我就是說這些?”
江瀾笑的潇灑,她一把搶過他手中花兒:“不然說什麼?跟你聊聊什麼時候出家?”
唐棟有些啞然,他嘴角輕輕揚起了一個弧度:“多謝了,我會小心的。”
江瀾點點頭,轉身離去。到了辦公室裡,她将花随手放在桌子上,宋冷和趙本安一同來了她屋裡,趙本安看見桌上小花,心下有點驚訝,可也不敢多說些什麼,倒是宋冷笑了笑,立刻開口道:“旅座,您啥時候還有這雅興?”
江瀾啧了一聲,頗為不悅:“怎麼,還不允許我附庸風雅了?”
三人正在辦公室調笑着,唐棟卻一下推開了她的屋門,趙宋二人立刻止了笑,擡手敬禮,誰知唐棟卻沒搭理二人,他徑直走向江瀾的桌子,拿去了桌上的小花。
走到門口的唐棟突然回過頭來:“以後别搶我的花兒。”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江瀾啞然失笑,趙宋二人卻震驚的看向她:唐棟向來獨來獨往,為人似佛似魔,做事又格外狠辣陰險,不僅赤黨對他大為忌憚,連軍統内部人員也不敢惹上這尊大佛,怎麼江瀾還敢主動招惹他?
趙本安默默心想道:看來還是自己處座更高一籌,連唐處長的花都敢搶!
宋冷沒管這些,她賤兮兮的說道:“我就知道您沒有這愛好,果然,搶的唐處的花兒!”
江瀾聽見這話還得了,桌上紙團立刻扔向宋冷:“我不比他唐棟風雅多了!”
她正說着,大門卻又開了,唐棟像沒聽見這話是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手裡拿着幾朵更為嬌豔的花兒,宋冷和趙本安默默低下頭,嘴唇用力憋住笑意,唐棟徑直走到江瀾跟前,把花放在她桌子上,又看了她一眼,江瀾扯出一個尴尬的笑來,唐棟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辦公室。
趙宋二人徹底繃不住了,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江瀾看着明顯比剛剛那支更新鮮和嬌豔的花,臉都黑了幾分:“完了,這下可是真惹上唐棟了。”
軍令部第二廳内此時氣氛有些焦灼,秦姀上衣左兜插着隻派克鋼筆,和林書仁相對着坐在沙發上,他們的正前方是一份來自延安的請示:八路軍希望派駐一支部隊進入辦事處,以保衛辦事處的安全。
林書仁臉色黑的可怕,秦姀卻毫不畏懼:“林長官,為了辦事處的安全,和我們與貴黨的友誼,希望您能同意。”
林書仁努了下嘴:“我會将這個請求報告給上級的。”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林書仁主動起身送她離開。走在大樓裡,秦姀昂首挺胸,整了整帽子,林書淺盤算着時機,拿一份報告從辦公室裡出來,恰好見到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