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銀醒的很快,一瓶點滴打上去,不一會兒就睜開了眼。
秦昉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醒了?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吧,不是要和處座比試嗎?”
白大銀剛剛睜開的眼又閉上,歪着頭側躺:“沒醒,死了!”
秦昉笑着點頭:“好,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取消你們的比賽,回去我就和處座說,你怕了,不敢比了!”
白大銀的眼睛一下子睜的渾圓,他立刻彈坐起來,直勾勾看着秦昉:“放屁!老子就沒慫過誰,比就比!”
他掀開被子,一步踩到地上,頓時頭暈目眩。幸好旁邊的秦昉伸手扶住了他。
白大銀搖搖頭,清醒了些許,便扯開秦昉的手臂,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
校場很大,局本部特訓班的精英們一刻不敢歇息的在此地訓練。
長槍□□,刺刀匕首,擺了滿桌子。
白大銀大邁着步子走到正在擦拭步槍的江瀾跟前,努了努嘴:“來吧?”
江瀾将擦好的槍遞到他手裡:“不暈了?”
白大銀有點尴尬,冷哼一聲接過長槍,當即舉了起來。
一番調試之後,他寶貝的抱着這槍:“呦,毛瑟槍,德國貨?”
江瀾點頭:“挺懂行嗎?”
白大銀不屑的揚了揚脖子,自豪的回道:“這有啥子,老子會的東西多了去了!”
見江瀾笑着沒說話,他摸摸鼻子,還是好奇的問道:“你們人民軍的部隊都配這槍?”
秦昉搖搖頭,江瀾又抄起一杆步槍對他說道:“這都是軍統自己的貨,部隊有把中正式就不錯了,哪來的錢用Gew?”
白大銀擡手摸了一圈他的平頭圓寸,心中對軍統的好奇更甚,他不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部門,也不了解軍統到底是做什麼的。
江瀾自然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她并沒吱聲,以後有他了解的機會,她心中偷笑道。
裁判小跑着步來到了校場中央,靶子已經架在後頭了,兩人各自提着槍,隻等裁判一聲令下,便舉槍射擊。
白大銀雖是草寇,但槍法着實不錯,兩人五槍下去,他自信滿滿。
走到江瀾跟前,他依靠着槍托:“江瀾,身手我比不過你,槍法可不一定就比你差!”
一個女人家家,打槍的事能懂到哪裡去?白大銀默默心道。
江瀾笑着看他,搖了搖頭,一言未發。
見她此番模樣,白大銀心中忐忑起來,等裁判将兩幅靶子拿過來,他趕緊斜眼瞧了過去,自己的靶子上五枚彈孔清晰可見,而江瀾的靶子上卻隻有四個槍眼!
秦昉心中一緊,白大銀猛然大笑起來,指着靶子,他調笑着對江瀾說道:“咋樣,服不服!?”
江瀾挑挑眉頭,低頭望向靶子,嘴中還不忘對裁判說:“小陳,你來宣布吧。”
姓陳的裁判點了點頭:“是,江處長。”
說罷,他便将兩個靶子放到地上,随後大聲講出:“我宣布,第二場比賽,江瀾獲勝。”
還在笑着的白大銀轉而一愣,怒目而視,一把揪住了裁判的衣領子:“啥?你他娘的放屁!睜大你的狗眼瞧瞧,明明是老子赢了!”
陳裁判一把将他扯開,理了理扣子,冷冷說道:“白先生,請您仔細瞧瞧,江長官的靶子上雖然是四個彈孔,但實際上卻是兩發子彈打穿了一個地方。這樣的情況下,難道要判您勝了?”
白大銀聽他這話,瞬而抄起靶子細細看去,江瀾的靶子上雖然隻有四個彈孔,但其中一枚卻留下些别樣的痕迹,他用手仔細感受着,而後臉色一黑,不情不願的将靶子扔到了地上:“哼,算你走運!”
秦昉看着那靶子,心裡舒了口氣:“三局兩勝,你已經輸了兩局了,還要比嗎?”
白大銀咬咬牙,将拳頭捏的死緊,狠狠瞪着江瀾和秦昉:“當然要比,老子爛命一條,有啥好怕的!”
江瀾笑呵呵的:“龇牙咧嘴個什麼勁,整得好像是我要殺了你似的。”
白大銀冷哼:“沒有自由跟殺了我沒啥區别!”
三人慢步回了辦公室,江瀾“啧”一聲:“你眼皮子有多深?你看上的那點自由算個屁,雞毛!我說過,我能給你的自由,比你眼前所見要大的多的多,是你不相信我,卻反倒要賴在我頭上了?”
白大銀并不把這話放在心上:“你們這些當官的淨會忽悠人了。你瞧瞧你身上那套衣服,别以為老子不知道,人家當兵的勤勤懇懇還光屁股蛋子呢,你們呢?衣服料子都是呢子做的!你能給我好處?簡直是扯淡!就你們那個老蔣,淨扯着一身黑皮,戴個帽子,扣子頂到頭,也不嫌勒得慌。”
江瀾眉眼一緊,身後向來溫和的秦昉也目光淩厲:“住口!”
他直直盯着白大銀,直把後者看的發毛,才開口道:“禍從口出,這話說的一點不假。就憑你剛剛這句話,你有十個腦袋夠砍的?孫先生親自設計的中山裝你侮辱,連校長你也敢侮辱?”
江瀾緊巴的眉頭忽的松開,她慢慢對白大銀說道:“秦昉是惦記着你才跟你說這些的,換了别人,今天夜裡就叫你腦袋瓜子搬家了。剛剛那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算了,到了别人面前,把你那腦殼栓到褲腰帶上,别淨丢人現眼!”
白大銀說着說着嘴上就沒了個把門的,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正趕上唐棟敲開江瀾辦公室的大門,他趁機住了嘴,趕緊上一旁站着去了。
一見唐棟趕來,江瀾知道他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她趕忙尬笑着站起身來:“額雲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秦昉和白大銀,我從漠北帶回來的。”
白大銀似乎也看出眼前這位的厲害,當即随着秦昉敬禮:“長官好。”
看着他那四不像的敬禮方式,唐棟眉頭緊蹙,擺擺手示意兩人離開。
卻不知白大銀傻愣愣的沒明白他擺手的意思,他慢慢走到唐棟跟前,不可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長官,長官是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