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一陣無語，隻好開口解圍:“秦昉，你先帶他出去。”

看着面無表情的唐棟，秦昉一下子扯走了白大銀。

出了門，白大銀有些後怕的問道:“這人誰啊？他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秦昉将他扯遠了，才低聲說:“你曉得老師是啥職務不？”

白大銀撓撓頭:“你說江瀾？她不是你們軍統情報處處長嗎。”

秦昉笑了笑:“剛剛那位和老師一樣。”

白大銀一下子瞪大了眼:“呦？他也是情報處長？感情這江瀾是個副的呗，我說咋一看見姓唐的她就站起來了。”

秦昉一腦門子黑線:“軍統有兩個情報處，其一是軍事情報處，簡單說就是統管整個軍隊情報，上到集團軍總司令，下到營長排長，都可能安插着我們的人；還有一個叫黨政情報處，就是在政府機關、赤黨内部還有東瀛人裡頭安插間諜、提供情報并且搞反偵查保證政府内部安全的。”

白大銀罵了句髒話:“艹，這麼牛？”

秦昉仿佛已經免疫了他這臭嘴，又說道:“雖說都是情報處，卻一個對外，一個對内。對外的簡稱一處，處長是老師。對内的簡稱二處，處長就是那位唐棟長官，表字雲先。”

白大銀點點頭:“我知道，江瀾剛剛不就喊他雲先嗎。”

他心中翻江倒海，緩了好半天才又開口:“他娘的，這江瀾這麼厲害，還能管部隊？她……她是個啥官啊？”

“和唐處長一樣，铨叙少将，職務上嗎……你可以把他們當成中将。情報系統向來是低職高就，位卑權重。這是亘古不變的規矩。”

白大銀扯了扯嘴角:“我滴娘哎，少将還低職，還位卑？”

說罷，他又好奇的問起秦昉:“挨，你給老子講講你們處長呗，她一個女滴，是咋當上這麼大一個官的？”

秦昉呵呵一聲:“這事你應該去問本安哥，我進軍統的那年，老師就已經是一處處長了，隻不過那時候是上校，還不是少将。等我從漠北回來看見她肩膀上頂的星星，我才知道她已經升官了。”

辦公室裡，唐棟随意的看向江瀾:“聞之江的事，是書淺告訴你的？”

江瀾沒說話，手上卻為他倒起水。

唐棟輕而闆正的坐在沙發一角:“你誠心要看我的笑話。”

江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雲先，我這不是給你們一個重新認識的機會嗎。哎對了，快喝茶，涼了就不好喝了，這可是我從漠北帶回來的霧頂金線綠茶。”

她讨好似的把茶擺到他跟前，唐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輕抿了一口。

江瀾笑嘻嘻的:“我就知道你唐棟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

唐棟面上雲淡風輕:“油嘴滑舌。”

他又抿了口茶，緩緩問道:“那個白大銀，你打算怎麼辦？”

“這人有大用，管情報肯定不行，管行動卻不見得會比本安差，秦昉和本安比起他來，算得上優柔寡斷。”江瀾歎了口氣，無奈的答道。

唐棟眉頭微挑:“不見得是個好管教的，恐怕要浪費你許多時間，你可權衡清楚了？”

“當然，我看上的人，就沒有不能拿捏在手的，我相信他也不會例外。”

江瀾說的自信，唐棟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點點頭:“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盡管提。”

江瀾笑着:“你是送上門來的靠山，我倒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唐棟正坐着看向她，隻聽後者繼續道:“我不能在一處久留，本安雖曆練頗多，但畢竟年輕；秦昉性子溫潤，不适合在一線工作；白大銀做事魯莽，不過腦子；宋冷和之江我又勢必要帶走，我怕王樹君那個老東西會對一處不利。”

唐棟沉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暗中盯着他們的。你我二人一明一暗，即使是老闆也得掂量三分，更不用說他一個小小的山城站站長了。”

他撇了江瀾一眼:“你對他們幾個期望不小。”

江瀾呵呵的笑着:“你對雲漢不也一樣嗎？逸誠對他那支小隊，更是心肝寶貝似的護着。”

唐棟一愣，心中不住的回憶起漠北往事，面上如沐春風，冰雪消融。

江瀾見他臉色，笑了一聲:“我說多少都沒書淺好使，你啊你啊。”

她抄起桌上茶杯，細細品起來。卻聽唐棟在那頭嗡嗡的說道:“你和書淺……到哪一步了？”

江瀾一口茶水噴出來，嘴角還挂着點水珠，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棟，眼前寸頭的男人果然紅霞滿面:“唐棟，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怪叫人害怕的。”

他羞紅了臉，聲音細弱蚊蠅:“抱歉，我……”

唐棟沒再說話，氣氛開始尴尬起來，他自知失言，也沒想過自己會有問出這話的一天。

江瀾笑的前仰後合:“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這軍統的人也沒少去怡紅院啊，你咋沒跟着一起？”

唐棟的表情由羞轉怒:“你！你不要在書淺跟前胡說八道，我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以後也不會去！”

“好，好好好。你放心好了，我不會亂說話的。”江瀾保證的極快，唐棟暫且還算相信她的人品，也不想再就此問題糾纏過多，趕忙住了嘴，找個借口離開了她的屋子。

江瀾斂了笑，慢慢将頭仰回沙發上靠着，唐棟是喜歡林書淺的，她一直都門清，可她沒想到他會因為書淺失了方寸。

他從不會過問别人的私事，更别提如此隐晦的了，江瀾摸了摸嘴唇，嘴角邊勾起一抹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