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書淺知道她在裝蒜,可竟舍不得離開這溫暖清隽的懷抱了,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就這一晚,一晚便好……
江瀾這一夜睡得極舒服,直到星星漸稀,似有幾點霞光透過雲彩,她才緩緩睜開眼。
看見懷裡俊秀的女孩,江瀾胸中暢意,想到曾經世界那總在自己跟前秀恩愛的大西瓜姐姐,她心情好的很。
七千年銀河西,七千年銀河東,莫欺少女沒媳婦。
于是她又閉上眼,不願醒來。
林書淺悠悠轉醒,看見身邊的江瀾,耳後又紅了一些,旁邊人呼吸平穩,看樣子還沒睡醒,但她卻不敢繼續睡下去了,要是被人闖進來看見她倆這幅姿态,那可就……
林書淺隻好緩緩爬起來,她穿上衣服,又給江瀾蓋上被子,端着盆出了指揮部。
等江瀾洗完漱坐下來的時候,林書淺早已打好飯,她給江瀾帶了一份,便自顧自在桌上看起地圖。
江瀾看着那沒有滋味的土豆,腦門上直起黑線:靠,這幫混球。
她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飯,屬于三十八師的戰鬥已經結束,現在不過是等着張自忠命令,然後修築工事等待時機罷了。
無事一身輕,江瀾笑呵呵的往林書淺身邊走去,一個急促的腳步卻不停逼近。
林書淺聽見這聲音率先擡頭:“是大毛?出什麼事了?”
大毛喘着氣:“第二獨立混成旅團回援被總司令包圍的第七旅團了,委員長發來電報,嘉獎我們這幾天的表現,并要求我三十八師繼續前進,攔截第二混成旅團,務必停住他們回援的勢頭。”
江瀾眨了眨眼:“什……什麼?”
林書淺點頭,沉聲對大毛道:“你跑幾步,把各旅長團長都喊過來開會。”
江瀾又叫住他,繼續補充:“再通知一下通信營,叫他們給總司令發報,詢問他那邊的情況,并把我們這裡的消息報告過去,請他定奪。”
大毛出了指揮部,江瀾這才發起牢騷:“敵意張嘴就來,老蔣這是吃定三十八師了。”
“很奇怪,按理說你是他的學生,又是軍統的高級特工,他這麼做沒道理。”
江瀾呵呵一笑:“三十八師是西北軍的部隊,又不是他老蔣的部隊。我要是活着自然更好,我要是死了他也不虧。能趁機打壓打壓五戰區這堆雜牌軍和李宗仁,這買賣穩賺不賠。”
林書淺啞然:“咱們這位委員長啊……”
黃家和趙文京等人來的很快,林書淺将電報放在桌上:“都看看吧。”
趙文京是個急脾氣,剛看完這電報就急了眼:“師座,參座,這可不行啊!委座這是誠心要我們死!”
林書淺眉心一緊:“胡說八道!”
趙文京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停了嘴。林書淺冷聲繼續:“委員長的命令就擺在這,可三十八師的實際情況我們也都清楚。現在叫我們去攔住一個精銳旅團無異于以卵擊石,但若是不去,那就是違抗軍令,一樣得殺頭。”
黃家呵呵:“橫豎都是一個死呗!”
江瀾摸摸鼻子,心道話是如此沒錯,可你這麼明晃晃說出來可就不好收場了。
林書淺咳嗽一聲,江瀾明白意思,忙說道:“不,委員長是對咱們的實力很有信心,這是好事啊哈哈哈……”
衆人鴉雀無聲。
“……”靠,怎麼淨坑我。江瀾止了笑,心說這事不能從這解決。
衆人商議了半天也沒個定論,江瀾揮揮手叫他們出去。她腦子轉的飛快,林書淺說的有道理,好像老蔣确實沒必要這麼操作。我靠……不會是王樹君那個狗東西吧?
她趕忙把宋冷喊到身邊,當下也毫不避着林書淺,直接道:“查到電報是誰發的了嗎?”
宋冷點頭:“是侍從室的命令。估計又跟毛座兒有關系。”
“果然是這倆老東西,不整死我他們是不罷休啊。”
不知怎的,一聽見不是□□的緣故,她心下放寬了大半。
“要不從言長官那裡入手?”
江瀾搖頭:“她還在上海,手哪裡伸的過來。現在是王樹君一家獨大,他跟毛人鳳沆瀣一氣,我發配邊疆,被他們這麼惡心一下還真難收場。這老東西最想的就是把我大卸八塊然後拿瓶子裝起來晃蕩。”
她把水杯往桌上一放,眉眼狠狠一縮:“你去聯系本安,叫他把那賬本扔給咱們毛座兒,告訴他,解決不了這事咱們都别過了,大不了同歸于盡。”
宋冷點點頭:“我馬上去辦。”
林書淺聽了個大概,心中有了思量,叫住宋冷:“給書仁也發個電報,我想中統的事,他比你們任何人都更方便做。”
宋冷一愣,又點頭,轉身便出去了。
見江瀾面上明顯露出殺意,林書淺緩撫上她肩頭:“别擔心,總司令也去給李長官發電報了,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我隻是替這些士兵不值。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宵小鼠輩卻因為個人恩怨把死亡強加到他們身上。”
林書淺低下頭:“人民黨總是如此,黨内派系林立,鬥争紛雜,一步一步将自己拖向萬劫不複。”
江瀾沒接這話,她反手握住林書淺:“好了,我們靜待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