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語按照協定搬進陸文昭的家,陸文昭也如他所說,每日獻殷勤卻從不越雷池半步。
他們的關系好像和以前沒有區别,陸文昭繼續扮演着一個溫柔體貼的追求者,而姜清語對他仍是不冷不熱。
過去兩年,無論他為姜清語做了什麼,姜清語對他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他試圖鑿開姜清語外殼上的堅冰,但姜清語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在心的周圍砌起高高的圍牆。
現在他已經把姜清語栓到身邊了,來日方長,他相信總有一天能感化姜清語,他有的是耐心。
他給姜清語送了很多昂貴的禮物,隻為博姜清語一笑。
每一次姜清語打開禮物盒之後,表情沒有驚喜也沒有感動,她隻是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随後那些奇珍異寶被塵封在盒中,再也沒有見過天日。
陸文昭不因失敗而氣餒,隻覺得是自己沒抓住姜清語的喜好,送的禮物不合她的心意。
姜清語仿佛變了一個人,靈動的雙眸變成了一潭死水,眼中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隻有無邊無際的死寂。
對于陸文昭的靠近她既不主動也不拒絕,完美地當好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陸文昭體會到了一種扭曲的感情,姜清語這幅事事順從的模樣極大地滿足了他的掌控欲,但他内心深處又渴望姜清語變回正常的樣子,他願意全盤接受她的嬉笑怒罵。
時間一長,見姜清語仍是不為所動,他終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他又一次獻上精心準備的禮物,卻隻換回不鹹不淡的一句“謝謝”時,他終于爆發了。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陸文昭捧着盒子的手微微顫抖,他的視線黏在姜清語身上,低聲下氣地懇求道:“這是我專門請設計師定制的,我等了三個月才送來,你不再多看幾眼嗎?”
姜清語沉默地和他對視,半晌,她換上一副驚訝的表情,誇張地睜大了雙眼,語氣略顯浮誇:“好漂亮的項鍊,陸總,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這些話落在陸文昭耳朵裡變得刺耳無比,不甘心的憤怒叫嚣着燒掉了他的理智,陸文昭的臉氣得鐵青,他撕開了溫和的面具,露出可怖的獠牙。
陸文昭高高地擡起手臂,對着姜清語身後的鏡子砸了過去。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化妝鏡轟然倒塌,瓶瓶罐罐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姜清語萬年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出現波紋,她受到驚吓後退了一步,濺起的殘渣碎片劃過她光裸的腳腕,留下數道淺淺的紅痕。
她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身後的狼藉,看向陸文昭的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陸文昭步步緊逼,如同受到了極大的背叛,“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的順從都是僞裝出來的。”
“陸總,反正我現在任你拿捏,你想要我怎麼做,我都可以演給你看。”姜清語面對陸文昭的怒意毫不畏懼,反而譏诮道:“我還以為你喜歡溫順的,像林曼那樣逆來順受的小白花性格,你早說你不滿意,我的演技很好的,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我都能演出來。”
姜清語忽然覺得小臂上一陣刺痛,擡起胳膊一看發現一個玻璃碎渣嵌進了肉裡,好在傷口不深。
陸文昭看到她的傷口,又變回了平時文質彬彬的樣子,滿含歉疚地對姜清語說:“對不起,清語,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說着,陸文昭就想要去觸碰姜清語的手臂,被姜清語躲開了。
那是姜清語第一次對他露出那樣的眼神,不屑一顧中夾雜着一絲憐憫。
事後,陸文昭又大費周章讨好姜清語,請求姜清語原諒自己。
姜清語臉上沒什麼表情,輕飄飄地接受了陸文昭的道歉,她開始對陸文昭笑臉相迎,但這樣的曲意奉承仍令陸文昭不滿。就這樣姜清語在他的反複無常中,習慣了他時不時的發癫。
沒過多久就到姜清語的生日,陸文昭在頂樓餐廳訂了包間,晚上從落地窗俯看這座城市可以看到最美的夜景。
陸文昭提前兩個小時就到達了餐廳,他坐在位子上什麼也沒幹,出神地盯着窗外奔流不息的街道。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攥緊手中的方盒,裡面裝着他精心定制的戒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清語遲遲沒有出現,她的電話也打不通。
陸文昭打了一通電話給自己的手下,沒過多久就有了消息。得到消息之後的陸文昭臉色更加難看。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馬路上的車流也變得少了許多。
高跟鞋踩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姜清語姗姗來遲,她随手把包放在餐桌上,坐到陸文昭對面。
此時夜空中忽然彌漫絢爛煙火,如置身于璀璨流星之中,火花迸發散落,如夢似幻。
姜清語刻意不去看陸奕臻那副臭臉,盯着窗外欣賞這幅景象,眼中倒映出點點火光。
片刻璀璨後,煙花散盡,夜空又恢複了它的甯靜。
陸文昭深深地看了姜清語一眼,姜清語很清楚那是他發作的前兆。但令她意外的是,陸文昭整理好了表情,招手讓服務員送上了一個精美的蛋糕。
“生日快樂,清語。”陸奕臻拿出一個小盒子,他打開盒子的動作有些緊張,裡面放着一枚戒指,“在這個重要的日子,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
姜清語維持着一副滴水不漏的微笑,當她認真地凝視着什麼人的時候,都會讓對方産生被她深深愛着的錯覺。
她伸出了手,陸文昭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取出戒指,微微出汗的手捧着戒指如同捧着什麼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