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清語連聲催促下,陸奕臻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她徹底失去耐心,二話不說取下戒指,推開陸奕臻徑直走向窗戶。
酒店的窗戶是關死的,無法完全打開。姜清語和窗戶較起了勁,明明知道是封死的還是用力想要把窗戶打開。
陸奕臻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隻好按住她的手讓她無法動彈。姜清語掙紮了兩下,發現他們的力氣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索性不再反抗,随手一揮把手裡的戒指扔到了酒店房間的某個角落。
一聲清脆的響聲,圓環在地上滾了一圈,聲音漸漸變弱趨于安靜。陸奕臻想順着聲音消失的地方去尋找,卻被姜清語反客為主按住手臂,聲音平靜,仿佛丢東西的人不是她:“你要去幹什麼?”
陸奕臻的聲音聽起來比她更焦急:“戒指丢了。”
姜清語賭氣一般說道:“丢了就丢了,我說了,它戴起來一點都不舒服,我不喜歡。”
陸奕臻像哄小孩那樣耐心地哄姜清語:“你現在喝醉了,等你明天清醒時就不會這麼想了。你先睡覺,我會幫你找到。”
姜清語的臉突然湊得很近,四目相對,她從陸奕臻眼裡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我不想睡覺。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怎麼想。你和你哥一樣,都是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什麼都不願意為我做。”
陸奕臻别開臉,克制道:“你說的我都會去做。”
姜清語的音量突然變大:“你騙我,你連幫我取戒指都不肯。你為什麼這麼對我,你這個騙子。”
陸奕臻一張嘴和醉鬼解釋不清,他半強迫地把人扶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你現在意識不清醒,等你醒了再對我提要求,我盡量滿足你好不好?”
姜清語沒有回應,就當陸奕臻以為她終于消停睡着的時候,姜清語突然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及時牽住他的手指。
“其實我沒有醉。”
陸奕臻回過頭看到姜清語的眼裡仍含着三分醉意,忐忑緊張的心突然松了下來,半是慶幸半是遺憾。
“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你多陪我一會不可以嗎?其實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我不是陸文昭。”他不敢向前一步也沒有後退,就這麼保持着一觸即斷的平衡,任憑理智肆意拉扯,“我聯系他過來,讓他陪你。”
他的手機放在床對面的桌子上,他要走幾步路才能過去拿到,姜清語沒有反應,他也沒有主動掙開姜清語的手。
姜清語什麼都沒說,隻是把他的手抓得更緊,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她愣了一瞬,把半邊頭埋在枕頭,好像這樣就能把眼淚藏起來。即使這樣她也沒把手放開,拉着的那人好像在床邊坐下了,用紙巾把她不想被别人看到的眼淚擦得幹幹淨淨。
意識逐漸模糊,一句話仿佛天外來音飄入她的耳朵裡,就像觸發了沉睡魔咒,所有的一切被淹沒在倦意中。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再也不知道了,她就這樣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沉睡,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窗外的光直直地照在她的臉上,她掙紮着起身,看着陌生的環境愣了一瞬,一轉頭看到床邊櫃子上擺着那枚被她随手丢掉的戒指。
枕頭上還有淚痕未幹,姜清語突然有種恨不得鑽進地縫的想法。原本就隻有五六分醉意,被她借着酒勁演到十分,沒想到用力過猛竟然在陸奕臻面前哭了出來,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在陸奕臻面前哭,但這不合時宜的眼淚并不在她計劃之内。
她對自己的演技一向自信,尤其是哭戲,她能完美地控制眼淚,在鏡頭下她最清楚什麼時候什麼時機該掉眼淚。但演出來的淚水和真情實感的淚水是不一樣的,後者是無法任憑心意控制的,一旦開始便無法随時喊停。
幸好陸奕臻不在這裡,不然她不知道一時該怎麼面對他。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恨不得馬上離開,房間門卻從外面被刷開,陸奕臻提着早餐推門而入,笑着問候她。
姜清語整個人僵住:“我還以為你走了。”
陸奕臻聽她說的話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記得,為了不讓她感到尴尬他盡可能不表現出任何異常:“你昨天醉得很厲害,我擔心留你一個人在這出了事沒人照應。”
“那你昨晚……”
“我正好有工作沒處理完,這裡環境挺好的很适合辦公。”
姜清語盯着他懷裡抱着的筆記本電腦,她很确信昨天吃飯的時候還沒有這個電腦。
陸奕臻知道她有疑問,解釋道:“我讓助理把電腦給我送過來的,你放心,他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