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語沉默了,陸奕臻知道這件事再怎麼解釋也無法撇清自己的嫌疑,無論是作為什麼身份,用什麼樣的理由來看,他的舉動都可以算是過界行為。其實他本可以趁姜清語睡着的時候離開,沒必要守着一個和喝醉了的人的承諾,或許對方并不想記得。
陸奕臻把早餐放到桌上,姜清語突兀地開口:“你知道嗎,陸文昭把婚期提前到下個月16号了。”
果然,他的所作所為太過明顯,姜清語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這番話是在警告他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
姜清語打斷他,聲音隐含怒意:“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我不想和任何人結婚,我不想被任何人束縛。我私自接戲的事情根本瞞不住他,為了懲罰我,他把婚期提前了,以後他就能更名正言順地控制我,我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陸家,就像秦悅,就像你的母親。晚宴上那兩個人說的沒錯,你大哥和你父親簡直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聽到她提起母親,陸奕臻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這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像是從未認識過姜清語一般,眼神複雜地望着她。
姜清語的控訴半途而止,她理了理儀容,好心勸告陸奕臻要小心陸文昭和秦家聯手搞小動作,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這對貌合神離的兄弟總有撕破臉的那天,陸奕臻不願接受也要接受。
“清語姐……”
姜清語頭也不回地打開房間的門,她想起些什麼,轉身對陸奕臻說道:“婚禮之前你可能都聯系不上我了,沒有事情能瞞過他的眼睛,包括你帶我來酒店的事情。”
“這不是你的錯,我去和大哥解釋。”
“解釋?你解釋得清楚嗎?”姜清語淡然一笑,擡眼望進他的眼睛,“其實我經常會想,如果我更早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這段時間我不能去看望莊阿姨了,替我問聲好。”
直到姜清語離去,房間的門徹底合上,陸奕臻仍愣在原地回味姜清語最後說的話。
他獨自坐在房間裡,突然瞥見床頭的戒指仍然安靜地擺放在那裡,姜清語沒有帶走它。昨天晚上姜清語執意要把它取下來,今天也不肯把它帶走。陸奕臻把這枚戒指放在手裡,如同捧着一塊燙手的山芋。
無論還或是不還,這枚戒指都會惹起不小的麻煩,光明正大地送回去對陸文昭來說無異于赤裸裸的挑釁,但是不還姜清語更無法向陸文昭解釋。陸奕臻不知道姜清語是有心還是無意,結合昨晚和今天的态度來看或許是前者。
她不想被陸文昭用婚姻束縛住,所以想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進行反抗。
陸奕臻不敢再往下細想,他怕自己會錯意。雖然這種猜測并不是不可能,可是難道姜清語面對陸文昭時表現出來的那些柔情蜜意都是裝的嗎?如果那些感情都是裝的,那她在他面前流露出的那些感情又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沒時間給他思考更多,林秘書給他打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切:“小陸總,和喬家合作的項目出了點問題,秦氏開出比我們更好的條件,那邊表現出來的意向已經更偏向秦氏。”
陸奕臻接到電話後面色凝重:“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到公司。”
這次合作對陸家和喬家來說都很重要,如果能一起拿下這個項目對他們兩家會是雙赢的局面。明明在一開始秦氏對這個項目并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趣,他們公司的業務也并不偏向于這個方向,誰也沒有料到秦默會突然參與競标,并開出一個任誰看了也無法拒絕的條件。
明眼人一看便知秦氏開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幾乎把百分之八十的利潤都讓了出去,這種天上掉餡餅一般的條件不免讓人懷疑别有預謀,但架不住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秦氏又名聲信譽在外,沒人會拒絕這份送上門的利益。
“舅舅,您确定要這麼做嗎?這豈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即使赢了對秦氏也沒有好處。”
秦默不屑一顧地笑起來:“文昭,你也太小看你舅舅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準備了很久。如果我和你父親鬥得兩敗俱傷,你會站在誰那邊?”
陸文昭沉默片刻,答道:“舅舅,我不會讓您輸的。”
秦默欣慰地笑出聲,陸文昭想起什麼,拿出婚禮請柬遞給秦默。
“舅舅,下個月我結婚,您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秦默打開請柬看到時間,眼神閃過一瞬驚訝:“這麼着急。”
“跟您學的,出手要果決,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