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有兩刻鐘的時間休息,這也是新進宮小宮女的優待。
等到她們規矩學完,被分配到後宮各個宮殿之後,她們從寅時起床開始,就隻能到亥時才能休息了。
好在如今還是四月,白天的天氣不冷不熱的,應對起來沒有那麼困難。
要換成冬日,她們這麼站着學一天規矩,那才是真真兒要人命了。
“瑪祿,我給你揉揉腿。”亦滢沒問瑪祿累不累這種話。
人都已經進宮了,這種不合規矩的話,那自然是不能再說了。
“亦滢,我還好,你先給你自己揉。”瑪祿雖說以前在家的時候不愛出門,但身體養得還算不錯,這會兒腿腳有些酸脹,但也能忍受。
“瑪祿,你規矩學完之後想去哪個宮?”亦滢往瑪祿身邊坐了坐湊近瑪祿耳邊小聲的問道。
瑪祿揉着小腿的手微微一頓:“還不知道,能分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她沒什麼大志向,家裡也不指望她飛黃騰達什麼的,她才不會去走關系呢。
“我也是。”亦滢笑了笑,帶着嬰兒肥的臉已經能看出日後的美麗了。
“不過我覺得,她們應該跟咱兩不一樣。”亦滢餘光指了指另外一邊的兩人。
“别人有什麼志向都不關咱們的事,你别湊上去。”瑪祿跟亦滢從小相識,對于她的性子那是十分了解。
雖說兩人同齡,但瑪祿卻一直都當亦滢是妹妹。
“我知道啦,我又不傻。”亦滢笑着将頭靠在了瑪祿肩膀上,看着近在遲尺的漂亮容顔,心底就一陣歡喜。
……
坤甯宮
赫舍裡氏看着從乾清宮送來的冊子,心裡一陣苦悶。
“玉琴,你說皇上他是什麼意思?”
“主子娘娘,您要保重身子才是。”玉琴看着自家娘娘愁容不展的容顔,心裡也跟着發堵。
想當初,娘娘也是一個明媚的女子,如今卻好似跟這紫禁城越發相似了。
兩者都一樣的沉悶和壓抑。
“主子娘娘,您是這後宮唯一的主子,任何人都越不過您去。”
“就算是妃又如何,那也是妾妃,您可是萬歲爺唯一的妻。”玉蓮相較于玉琴能能說會道,見主子娘娘不高興了,自然也是想着法兒的哄着。
但赫舍裡氏卻不光想當皇上唯一的妻,她還想要成為後宮唯一一人。
可惜她也明白,這隻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而已。
皇上是天子,怎麼可能隻唯有她一人。
她已經是皇後,該知足了。
心裡這樣勸着自己,赫舍裡氏才将心裡的酸澀給勉強壓了下去。
“吩咐下去,讓内務府的人将翊坤宮好好修繕一番。”
“也好迎接昭妃入住。”赫舍裡氏念着昭妃二字,隻覺得嘴裡更加苦澀了。
明光爍亮是為昭。
皎皎明月是為昭。
這麼有代表性的封号,皇上卻将它賜給了鈕钴祿氏,他就這般喜歡鈕钴祿氏?
她承認鈕钴祿·玉瑾是個明豔漂亮的女子,但後宮可最不缺漂亮的後妃了,不過是選秀時見了一面,就這麼讓皇上念念不忘?
“主子娘娘……”玉琴擔憂的喊了聲。
赫舍裡氏緩慢的吐出了一口氣,波動的眼神也跟着沉寂了下來:“本宮無事,下去安排吧。”
“對了,去将赫舍裡庶妃傳來,就說本宮思念家人。”
“是,主子娘娘。”玉琴躬身應下。
至于赫舍裡庶妃是不是主子娘娘的家人?
主子娘娘既然說了思念家人,那麼赫舍裡庶妃就是主子娘娘的家人。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其他人就算是知道,那也隻會應承下。
萬歲爺對于主子娘娘敬愛有加,才不會計較這麼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
後宮的事情,暫且還不關瑪祿她們什麼事。
她們如今隻是剛進宮的小宮女,每日學習規矩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關心後宮的事。
不過瑪祿不不關心,不代表其他人不關心。
這日學完規矩過後,瑪祿四人回了屋子,長久沒怎麼跟瑪祿她們交流過的戴佳·曲瑛今日一反常态的說起了話。
“烏雅·瑪祿,你們最近有沒有聽見宮裡面的傳言啊。”
瑪祿一臉詫異擡頭看去,隻見戴佳·曲瑛的臉上帶着絲□□惑力:“沒聽見。”
戴佳·曲瑛:……
真是個憨子!
白長那副如花似玉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