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安胎藥的昭妃頭也不擡:“等本宮喝完藥。”?
在昭妃心裡,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她肚子裡的孩子重要。
雖然太醫說了她身子康健,落水于孩子并無什麼影響,但昭妃卻沒有絲毫放松。
“是,娘娘。”青柳拿着供詞站到了一邊。
等到昭妃喝完藥,用清水漱嘴之後,她才朝着青柳看了過來:“拿過來。”
青柳雙手恭敬的将供詞呈上。
昭妃接過後慢慢翻看了起來,表情卻越發嘲弄起來:“仁孝皇後以前被趕出宮的二等宮女?”
“一個沒甚人脈的廢棋,她是從何處知道本宮有孕的?”
“還有,仁孝皇後已逝,本宮同她無仇無怨,她為何要動手?”
“這供詞說得含糊不清的,顯然皇上并沒有查到幕後真兇呢。”昭妃将手裡的供詞看完,一眼就發現了其中問題。
這個叫玉婷的,也許真的是動手的人,但她卻不是元兇。
還有赫舍裡氏的貼身宮女,也絕對不可能如同供詞中說的那樣,因為欠了人情所以幫着動手。
這理由,怎麼聽都勉強得很。
“那娘娘,奴婢去回了梁公公,讓他繼續查?”青柳說道。
但昭妃卻搖搖頭:“不必讓梁公公查了,既然皇上能讓梁九功把這份供詞送過來,就證明線索到那個玉婷那裡就已經斷了,再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那咱們就這麼算了?”青柳有些不甘心。
昭妃精緻的柳葉眉微挑:“算了?”
“呵。”昭妃嘴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險些害了她的阿哥,讓她就這麼算了?
那有那麼美的事情。
“本宮記得,禦花園那邊也有個釘子對吧。”
默不吭聲的青棘應聲:“是的,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交給她查,同樣是禦花園宮女,本宮就不信查不出問題來。”嘴裡還泛着苦澀的藥味兒,昭妃心裡的怒意更甚了。
算計了她鈕钴祿氏的人,那就沒有能全身而退的!
“奴婢領命。”
……
瑪琭在床上餓的翻來覆去睡不着,她今年十四歲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再加上宮女夥食一般般,最近她半夜時常被餓醒。
心口火燒火燎的,瑪琭最後不得不翻身起床,拿起桌子上的冷茶壺灌了好幾杯涼茶,這才好受了些。
臨床的亦滢聽見動靜,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瑪琭?”
桌子前的瑪琭應聲:“是我聲音太大吵醒你了嗎?”
亦滢打了個秀氣的哈欠:“沒有瑪琭,我是覺淺。”
“瑪琭你是不是餓了?”亦滢揉了揉自己咕噜叫的肚子,臉上的睡意飛快變成了餓肚子的難受。
“嗯。”
“我也餓了。”
“那咱們明兒個去禦膳房買點糕點備着。”
“嗯。”
瑪琭說着說着,眼裡的睡意那是徹底沒了。
她走到窗戶邊,輕輕推開一點縫隙看了眼外面,月亮正偏向西邊位置。
“已經到寅時初了。”正在瑪琭打算換上窗戶縫隙時,她突然看到了另一邊有一個微微反光的東西。
瑪琭借着透亮的月光眯眼看去,才看清楚那個反光的東西是什麼。
是一根插在頭發上的寶石簪子。
瑪琭就這麼眯着眼睛,看着那個戴着寶石簪子的宮女拐彎消失了身影。
因為離得有點遠,再加上天色原因,瑪琭并沒有看清楚那個宮女的臉,但她卻牢牢記住了那支反光的寶石簪子。
玉婷剛被抓走,這時候還有誰會半夜偷偷出去?
想到這個問題,瑪琭腦海裡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她看見的人影。
會是梅春嗎?
因為沒有看清楚臉,瑪琭也不敢肯定。
“瑪琭,你在窗戶邊看什麼?夜晚涼意重,小心惹了風寒。”雖然現在是炎熱的八月,但紫禁城的夜晚風也不小。
“沒什麼。”瑪琭關上窗戶說道。
“我看你這兩天總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亦滢鼓起臉。
雖然屋子裡烏漆墨黑的,但是瑪琭還是能想象到這會兒亦滢氣鼓鼓的表情。
“的确是有一些事情,但我并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瑪琭信任亦滢,這件事之所以沒有跟亦滢分享,主要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
“什麼事什麼事?快跟我說說!”亦滢一臉興味的跑到了瑪琭身邊。
隻要是亦滢不知道的事,她都感興趣。
“你不困?”瑪祿打了個哈欠。
亦滢搖頭:“我才不困呢,瑪琭你也不許睡。”
“你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勾得我心癢癢,你今晚要是不說清楚,我怕是都睡不着了。”
“好啦好啦,我跟你說。”瑪琭壓着嗓音,哪怕是在房間裡,兩人說話的聲音也極小。
畢竟現在外面空無一人安靜的很,聲音稍微大一些都能傳出去。
亦滢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瑪瑪琭摸索着坐到了床邊:“我剛才看到有宮女從外面回來,不知道是誰。”
至于瑪琭為什麼那麼肯定是宮女而非太監,那自然是因為那根反光的寶石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