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當下七國中哪個國家最不害怕發生戰火的,就是魏國了。
如果魏然搞了這一出,他那縣長老爹估計得把他揍一頓再找上門來,問她到底要幹什麼,如此煽動民心。
“麻煩小然再幫我看一段時間的莳陽縣出入人口,特别是異國的來和我說一聲。”
“嗯!好!”魏然猶豫了一下,開口,“其實即便是他們找上門來,也不怕,我能保護你的。”
呃。
洛姝觀哭笑不得:“好喲,如果有需要一定找你幫忙。”
天曉得,因為他們找魏然幫忙的借口是,洛姝觀的家裡人要來綁她回家逼她嫁人。
筵席散後,洛姝觀将魏然遞過來的那一沓記錄交給孫熙。
“小熙,回去後你把這個給姬子骞,這麼多人,我才不會判斷呢,讓他自己看。”
“分析出什麼結果了,你們讨論一下,再來告訴我。”
她很幹脆地當了甩手掌櫃。
因為追殺姬子骞的人是何來路,會僞裝成什麼模樣,隻有姬子骞自己清楚。
而相比她這個外來者,即便是金多多、孫熙的判斷恐怕也比她更準确。
有人會動腦子,何必再自己動呢。
一天勞作結束,孫熙大廚今日不做飯,從東福酒樓打包了飯菜回去給病号。
一行人一齊先到了半山腰的住處。
洛姝觀笑眯眯地和帥哥問好:“姬子骞,你今天自己一個人呆着,孤獨寂寞了嗎?”
一旁金多多的面色有些古怪。
老大的用詞,偶爾總是這麼的出其不意,聽着是關心,但聽着好别扭。
姬子骞這幾日和洛姝觀相處時間長,倒是習慣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夠穩固住自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養氣功夫了。
面對洛姝觀的問話,什麼話就隻聽表面就行。
“沒有,我習慣了。”他答道。
洛姝觀多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我習慣了”這四個字聽着還怪可憐的,但是從姬子骞那看起來比三十七度要低十度的嘴巴說出來,讓人覺得,挺正常。
他可能,樂在其中。
孫熙順勢将記錄遞過去,說明了情況。
姬子骞有些意外,這群人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看起來在當地還關系匪淺。
但他不動聲色地接過,看了洛姝觀一眼,垂下眸子,還是對着孫熙道了謝:“多謝孫公子。”
洛姝觀很自在地給自己泡了杯茶,插嘴道:“隻是嘴巴謝謝嗎?”
“要拿出行動謝我們小熙哦。”
這明明是洛姝觀的功勞,再退一步也是金多多的作用更大。
但孫熙抿了抿唇,沒有謝絕這一番好意。
姬子骞顯然也看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道道。
“子骞可以無條件答應孫公子一件事,隻要我能辦到。”
洛姝觀卻又插嘴了:“嗨呀,也不用說得這麼誇張,現在就有一件事你可以幫忙。”
姬子骞疑惑擡眸:“何事?”
洛姝觀想起自己這幾日被這些學習的天賦黨氣到的心情。
提問,如何讓一個天賦黨破防?
答曰:讓他見識到更強的天賦黨。
她指了指孫熙,語氣頗自得地對姬子骞道:“小熙比你還厲害哦,你要看三四遍書才能記下,小熙過目不忘。”
她在“才能”兩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讀音。
姬子骞這下倒是真有些驚訝了。
過目不忘在無論何種程度上都是天才了,如果本人再聰明一些,加以引導便是一方良臣。
洛姝觀已經完全開好了頭,孫熙自然不會再一味縮着不說話。
他不卑不亢地說:“我空有過目不忘之能,隻早年上過幾年學堂,這些年自學琢磨有許多不解之處,如若姬公子有空,這幾日想與姬公子讨教一番。”
姬子骞看了他一眼,第一時間沒有回答。
若是在平常,能與他讨教之人無不是朝中重臣或是幕僚心腹。
他斷然不會理會一個長于鄉野、雖有幾分聰明但還完全未被開發的可疑璞玉。
但此時落魄,得人相救相助……
他沉吟了片刻,正要矜持地應下。
卻見孫熙一改方才謙虛低調的嘴臉。
又開了口:“就當報答之後我還要教公子下廚的功勞了。”
姬子骞愣住,第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耳朵不好,聽錯了話。
洛姝觀也差點被一口茶水嗆住。
孫熙繼續一本正經道:“姬公子與我現下同是老大的小弟,我教與公子廚藝,公子隻是與我探讨學問,兩兩相抵,豈非公平?”
所以,這些記錄,還算你欠了“我”一次。
洛姝觀都被他這個歪理震地目瞪口呆。
好家夥,小弟确實聽勸啊。
她前面和孫熙說,不要覺得低人一等,要記住姬子骞在這兒,他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孫熙是完全貫徹執行并且還要更上一層樓啊。
金多多咽了口口水,看着姬子骞冷峻的面色,朝孫熙暗中比了個大拇指。
姬子骞深吸了一口氣,卻是第一眼瞪向了洛姝觀。
洛姝觀的小弟,怎麼也和她本人一樣,如此,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