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金,一身的玉,就連辮起發絲的頭繩也是昂貴的法器,他坐的随意,左右兩旁各坐着一位少女,模樣姣好,半倚半靠在他的懷中嬌香軟玉。
“哎~李舍青,這話可不對了哦,在座誰不是在壓制靈力?但我等的今日,也不過是因為背後師傅家族等帶來的,而那些人,要真說起來比我們可強得多。你們說是吧,二位師妹?”
耳邊金色的玉墜子晃蕩,言語輕佻,哄得身旁少女面色嬌紅,憨态的輕錘少年的胸口。
“怎麼會呢~玉師兄最厲害了~”
“玉師兄可是劍峰近百年最有天賦的弟子,旁人怎麼比的了呀~”
“是嘛?師兄厲不厲害師妹怎麼知道?不如晚上……”
“莎玉。”
暧昧的氣息頓時被打斷,冰冷的像是從千年冰窟的聲音制止了莎玉更過分的話。
三人一僵,就連貼近的距離都拉開了些。
“幹嘛!”莎玉氣惱,瞪向一旁黑衣少年,擡扇直指:“白琢!别以為你比我進門早一天就管東管西管我!你信不信我讓我姑姑跟掌門說把你逐出師門!”說着還不解恨的擡腳踹了上去。
白琢躲也未躲,隻是垂眸看了眼被踹出一個腳印的衣擺沒回,扭頭看向一旁膽小怯懦的少女問道:“白書甜呢?”
“啊?啊啊!”極力降低存在感的少女突然被問吓的抖了抖,雙手抓緊胸前的兩股長辮搖頭,視線低垂小聲道:“不,不知道。”
白琢皺眉:“她不來?”可莎長老明明說過,她會參加。
“我也,我也不清楚。”
少女繼續縮頭,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琢,又被他冰冷的表情凍得不輕吓得一直往後挪,直至撞到了一具溫熱的軀體慌然停止。
“你。”
“我們可憐的唐豆豆都這麼害怕了,白琢你幹嘛還吓唬人家?”
不知何時,莎玉竟然出現在了少女的身後,一手搭在她的肩膀暧昧的輕碰,見對方仰頭看向自己,嘴角勾起順勢低頭。
眼前的臉着實優越,雖說性格頑劣,可那一雙桃花眼注視着一人時,竟也多情泛濫引人深陷。
唐豆豆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米通紅,想逃但是害怕的沒有力氣,混亂的垂死掙紮。
“你你你,我,我我!”書甜姐姐救命!!
“我什麼?”莎玉笑的開懷,像是發現了有趣的玩意兒,吞吐的熱氣噴在她的臉頰上眼看着紅色愈發的深,再次湊近些,他倒是不介意給她一個吻:“唐豆豆,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挺可——啊!!”
嘭!
巨大的聲響伴随着飛走的人,觀戰的長老弟子甚至包括看台上比鬥的兩人都同步停手看向撞在台子邊緣的莎玉。
方才還風度翩翩的玉公子,如今渾身抽搐的撅着腚頭埋在一片石屑中,而順着他飛過來的方向看去,一白衣少女輕飄飄的收了腳,還順便彈了彈鞋上的灰。
“書甜姐姐!”
空氣頓時新鮮,唐豆豆嘤嘤嘤的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白書甜開心的猛蹭。
“我好想你哦~”
白書甜笑着揉了揉懷中的腦袋,擦掉了她額頭上吓出的冷汗還有眼角的淚水回應道:“嗯我也是,剛才吓到了吧?”
唐豆豆搖搖頭,眼巴巴的白書甜兩眼冒星星:“沒有的,還好姐姐及時趕到。姐姐這次也會跟我們一起去的對吧?”
去哪裡?自然是去秘境。
雖說要決賽前三十才能前往,但在唐豆豆看來,書甜姐姐這麼厲害,那些人才不是她的對手。
隻不過姐姐性格不争不搶,也幾乎不出藏書閣,宗門上下知道她存在的人都沒幾個。
“這個,不一定吧。”
白書甜頓了頓道,這比賽已經是師父威脅來的,參與一下倒也沒什麼,但要真打進了前三十,出遠門什麼的還是算了。
不過這話,也倒也沒必要放在明面說讓人知曉了。
“為何?你明明可以。”
白琢滿臉不認同,練氣九層的實力,雖說不及他們幾人,但要進入前三十并不難。
而且,兩年前那次見面就是練氣九層,為何到現在還沒有增長。
“與你有關?”白書甜不客氣的怼道,許久不見這小老頭還是那麼好管教人,既如此:“方才怎麼不攔着莎壁那家夥?”
白琢哽住,難掩般的偏頭僵硬解釋:“他有分寸。”
“分寸?”
白書甜莫名的火就上來了,上前一步與白琢對峙,目光如炬盯着對方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唐豆豆的清白便要毀了。唐豆豆性子軟不懂得拒絕,他的舉止失禮你便說聲有分寸?”
唐豆豆躲在白書甜的身後,想起方才的一幕紅暈再次爬上了臉,但卻沒有出聲制止,隻是一臉崇拜的看着白書甜。
雖然,雖然說不至于那麼嚴重,但是姐姐在幫她說話,好厲害。
“我……”白琢想要解釋,自己并沒有那個意思,他看着的,莎玉不敢。
“哈,可笑,唐豆豆又不是三歲小孩,如果真不想自然會躲開,白書甜你出什麼風頭,萬一人家是你情我願,你可不壞了兩人的好事。”
嘶啞的聲音光是聽着就惹人厭煩,白書甜轉頭去看知道是誰之後更煩了。
李舍青迎着投過來的視線,弓着的腰不自覺的挺起,瞧着那小臉白淨的女人,倒是想起了不久前叔叔的叮囑,漆黑的眸暗了暗。
若真殺了,倒是有幾分可惜。
如果她能懂事一些将他伺候好了,他倒也不是不能為她求求情,到時成了他的侍妾爐鼎,都是自家人叔叔也不會駁論什麼。
這麼想着,李舍青的視線便放肆了許多,像是黏膩的毒蛇細細舔*舐過她裸露的肌膚。
那眼神沒有半分遮掩,白書甜汗毛都跟着豎起,再想起這人是那老□□的侄子,喉嚨便有種吃了屎的惡心。
“你情我願?若是你願意,我讓莎璧那家夥親你一口如何?想必你這麼幫他說話,定然也是喜歡他的吧?莎璧知道肯定也會心甘情願的吧。”她冷眼看向對方,語氣咄咄逼人,若是對白琢是質問,對李舍青便是十足十的厭惡。
白琢向來嚴肅的面上多了幾分驚愕,他從未見過白書甜這麼讨厭一個人,更妄論與李舍青不過第一次見面,就算是他自己惹白書甜不喜,頂多也不過罵幾聲罷了。
于白琢而言,還不如她手中的書重要。
但,她很讨厭,為什麼?
“你!賤女人你說什麼!”
李舍青方才還得意的嘴臉頓時變得猙獰,青蛇也張開了獠牙,耀武揚威的嘶聲。
同樣的話白書甜并不想說第二遍,新仇舊怨加在一起她已經懶得跟李舍青廢話,翻了個不文雅的白眼道:“耳朵不好就去看,别杵在這裡讓人煩。好賴話說不了二遍,若是想聽,不如我讓莎璧直接動嘴?”
“??我才不要!”
尖銳的爆鳴聲帶着一絲抽吸,捂着屁股爬上來的莎璧臉都是扭曲的,即便是這樣還不忘反駁白書甜的話。
“我也不是什麼人都下得去嘴的!再說他還是個男人!以及,白書甜不要叫我莎璧,别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是在罵我,你要這樣我就告訴我姑姑去!”
風度翩翩的玉公子哪兒還有方才光彩照人的模樣,白書甜嫌棄的看了眼,奧了聲:“沒罵你,這是親昵的稱呼,我隻是舉例說明,你要真想親我也不會攔着。别說話了,姑寶男。”
一劍又一劍,話裡帶刺又讓人不知道怎麼反駁。
唐豆豆悄悄地看了眼白書甜,捏了捏辮子有些糾結的想。
姐姐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太好,這兩人撞槍口上了真可憐,但是姐姐帥,喜歡。
“白書甜!你!”
“過了。”
一柄長劍周身如雪般晶瑩白淨,像一道流星蓦地劃過白書甜的眼前。
劍刃上,一條青蛇正死死地卡在上面,滲着毒的尖牙被冰霜凍住,那雙豎瞳就止在白書甜不過一掌距離,四目相對,正打算回嘴的莎玉也戛然而止,轉頭。
原本鬧嚣的氛圍瞬間冷凝,包括唐豆豆在内都看向了在一旁的李舍青,然而對方卻是像才發現似的呀了聲。
“這畜生真是嘴賤,怎麼一個不看就飛了出去。真是,不好意思。”
指桑罵槐,但沒人回應,長時間的靜默,這邊的動靜引得長老們都望了過來。
良久,在氣氛進一步激化之前,白琢伸手拽下了青蛇将其從劍上拔了下來遞過去,冷聲道:“李師弟,要看好你的蛇才是。”
李舍青笑着接過,那雙凹陷的雙眼掃過幾人落在了白書甜的身上,一字一頓道:“畜生不懂事,見笑了。倒是白書甜師妹,很期待與你在比鬥場相遇。”
白書甜沒有回應,隻是望着李舍青的目光愈來愈冷,她并不想惹事,但這李氏叔侄怕是不能善了了。
唐豆豆也一改方才膽怯,一雙圓杏眼靜靜地盯着李舍青,指尖微動,卻被白書甜握住。
哼哧了聲,李舍青轉身離開,若不是今日初賽最後一場,結束後便會抽取決賽對決名單,他才不會過來。
不過也罷,既然白書甜要參與問道大會,也省的他麻煩,比賽中途出現一點意外什麼的,也很正常吧。
人漸漸遠去,唐豆豆收回了視線看向白書甜一臉擔憂:“姐姐,他壞,真的不能?”
白書甜松開了唐豆豆的手,安撫的拍了拍搖頭,“沒必要。”又看向白琢誠懇道:“謝謝。”
“不必。”
白琢收了劍,剛巧鐘聲響起,黃昏落幕比賽結束,幾人望向了圓台方向。
三位長老起身,冗長的名單随風而起,自天空浮現所有參與者的名單,揮袖間,密密麻麻的名字便少了些許,僅剩下不過寥寥數十人閃着細弱的金光。
這些,便就是進入決賽的弟子,加上幾位長老的内定,共計二百三十七人。
而這二百多人還需進行每人十場比拼,勝場最多的三十人将進入此次秘境,以獲得寶物數量及珍貴程度來判定排名,最終得到宗門設置的相應獎勵,決出新一代弟子問道榜。
“此次對戰方随機排序,明日一早卯時開始酉時結束,各自尋找自己的決鬥台進行。被攻擊出台或無還手能力視為失敗方,也可選擇自行投降。”
“比鬥持續三日,打完一場後會自動匹配下一場比賽時間對手,因為時間緊迫所以可能會存在一日内比鬥多場的情況,合理分配自身靈力,運勢實力心境缺一不可,衆位弟子可明白?”
“明白!”
一呼百應,聲勢如虹倒是有幾分氣勢。
劉長老滿意的點點頭,手中掐訣,直至天穹。
浮在空中的名字頓時化為點點金光飛于漫天,各自追尋所屬之人。
白書甜伸手接住,看着一抹金點化為一張令牌,牌上書寫陸台史珍香。
“……”這名字,怎麼想的?
“姐姐明天是在幾号台子呀!我在柒台哦,不知道距離近不近呀。”
唐豆豆湊過頭來好奇的張望,在看到白書甜的台子後更開心了,“哎呀哎呀,就說我們好,我在姐姐的跟前哦!”
“嗯,明天加油。”
白書甜笑笑,周邊有人歡喜有人憂,畢竟幾百号人有弱有強,除了他們幾個未上過場的,其餘哪些人實力不錯基本都略知一二。
不過,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十場比賽她估摸着五五分應該差不多,基本能卡在30名開外又不會差很遠就行。
拿到了自己的名牌,白書甜也不繼續待着了,摸了摸依依不舍的唐豆豆的腦袋便回去了。
前幾日的傷勢并沒有好全,若不是師傅以書相逼,她是半點都不想出來。
悠悠然的身影晃晃蕩蕩的離開,一道如蛇般的視線如影随形,待到人遠去才挪開,順着人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