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白書甜搖頭,看向警惕的溫陽,解釋道:“是我讓唐豆豆叫你過來的,你方才比鬥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到不對勁?”
溫陽撓了撓炸裂的獅子頭,疑惑地啊了聲:“啊是,那又怎麼了?”
不過就是脫力而已,他之前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情況,算不得什麼。
倒是,唐豆豆,應該就是問道峰上官長老的親傳弟子,那這人,嗯,是那個據說以書入道的藏書閣長老弟子?
見溫陽警惕消散,白書甜索性也不耽擱長話短說。
“所以你是說,我剛才之所以那個樣子是因為李舍青對我用了奇怪的東西?”
聽完解釋,溫陽摸上了自己的額頭,可此刻他并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而且靈力運轉也沒有問題,說不定那術法隻是短暫的作用呢?畢竟都是同門弟子,也不至于下死手吧。
白書甜歎息,她倒也是那麼希望的,可方才台上李舍青的眼神可不是這麼說的。
總之,“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想帶你去找長老看看,你覺得如何?”
“也行吧。”
反正對他來說沒什麼損失,能見到長老說不定還能得到指點,沒有壞處。
白書甜松了口氣,掐訣給自家師傅傳訊,帶着人就打算先回藏書閣去。
“幾位這是要去哪兒?”
李舍青一落地,視線便落在了溫陽的身上,感受到攝魂針的氣息還在,心底這才松了口氣,随即恻恻地笑道:“白書甜,不知道你叫這位師弟私會,是有什麼事情嗎?”
白書甜也不懼,反問道:“李師兄呢?匆忙追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舍青笑容沒有收斂,聞言更是笑的肆意:“啊,當然是有事情了。方才比鬥的時候情急之下用了法器,如今還在溫師弟的體内,若是停留的時間過久恐會對師弟造成損傷,我這才趕忙追來。”
語氣落落大方豪不掩飾,甚至還彎腰對溫陽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溫陽撓頭,趕忙擺手爽朗的笑道:“沒事沒事,比鬥而已,而且我也沒什麼事情,那就勞煩李師兄取出來了。”
“自然。”李舍青道,視線穿過溫陽與白書甜對視,隻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唐豆豆一抖,握緊了白書甜的手仰頭喚了聲:“姐姐?”
現在怎麼辦,還要找長老嗎?
銀針很快被取出,眉心的紅點也被李舍青用靈力抹去,溫陽運轉了下靈力感覺了一番,一切順暢,拱手道:“勞煩李師兄了。”
“客氣,那就不打擾三位了?”
李舍青回禮,攝魂針已取出危機解除,臉上的笑都真切了不少,但還是挑釁的看了眼白書甜轉身離去。
白書甜抿了抿唇,看向踟蹰的站在面前的溫陽,她總覺得,那東西不會那麼簡單,可對方既然敢當着她的面拿出來,就應該不怕檢查,隻希望這隻是她的錯覺。
“那個,那我們還?”
溫陽糾結又不好意思的開口,現在問題解決了,可見長老這事兒難得,也不知道這兩位師姐能不能。
“走吧。”
傳訊都傳了,今日也沒心情再戰,去看看也沒什麼。
看着台上的比鬥,白書甜捂着腦門,疼的龇牙咧嘴。
唐豆豆小心翼翼的對着那顆碩大的紅包扇風,看着白書甜滿眼心疼:“姐姐,楊長老也太用力了吧,這麼大的包靈力都消不下去。”
“明明姐姐也是好心,楊長老幹嘛那麼生氣。”
昨日帶人過去,剛送走,就挨了楊長老一頓打,要不是看在是姐姐師父的份上,她都想動手了。
委屈的嘟嘴,唐豆豆眼眶都有些泛紅:“姐姐身體才好,楊長老太過分了。”
“師父也是為了我好。”
白書甜自己也清楚,不過短短幾日就管了兩次閑事,本身那老□□就是個心胸狹隘之人,現在倒好,她二話不說叔侄兩人都招惹了。
他們師徒二人所求的不過就是個安穩,安穩沒了,師父可不生氣嗎?
再者,為救旁人讓自己身入險境,師父也很擔心,擔心那叔侄抓着不放,無窮盡的麻煩。
不過沒事,今日之後她就繼續窩在藏書閣了,時間一久,想必他們也就忘了。
白書甜示意唐豆豆不用扇了,她如今已經六勝三負,隻要再投降一場,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起身,看向已經顯現了名字的令牌,白書甜踏上了柒台,筆都沒有掏出來,準備好一開始就舉白旗快速撤離。
“哎?白師姐?”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發型,此人可不正是那溫陽嗎。
“真巧啊白師姐,想不到我們竟然對上了!”
溫陽手中的大刀一收,憨笑着問好,“這場既然是白師姐那麼我們就不打了,師姐比我厲害打也打不過,我勝場已夠,謝謝昨日師姐帶我去見楊長老,溫陽受益匪淺,這場比試我認輸!”
“??”
完全沒有給白書甜任何說話的機會,人噼裡啪啦說完直接跳下了台,完了還興高采烈的揮揮手。
白書甜風中淩亂,伸着手,懵了:“哎,不是,我?”
等等她才是要認輸的啊!這一場結束她本來都可以解放了的,7勝3負!這不要命嗎?!
緩慢的擡頭,白書甜緊張的看向頭頂的排行榜,内心祈禱。
“1,2……4,5,6……29,30!”
完了,完了完了,好死不死的剛好卡在了30名!
白書甜的臉色頓時刷白,渾渾噩噩的下台,連唐豆豆說了什麼都沒聽清,隻是死死的盯着排行榜。
現在所有的比賽都沒有結束,還有希望,說不定,說不定會有人把她擠下去呢?
懷着忐忑的心,白書甜一直等到了黃昏落幕,最後一個擂台的人結束了,而一看名次,哦吼,完蛋。
兩眼一翻,白書直直的暈了過去。
事情已成定局,本來按照她的打算,是剛好的,可誰曾想眼看着都要脫離苦海了,結果最後一場比賽竟然遇到了溫陽那個傻哔!
後悔了,果然人就不應該多管閑事,現在時光倒流還來得及嗎?
自然是來不及了,比賽已經結束,第二日一早掌門就宣布了名單,于三日後統一前往秘境。
拿着發下來的玉簽,腳下晃了晃,白書甜又暈了。
“嗚嗚嗚師父啊!我不想去啊師父!能不能跟掌門師叔說說,您就說是我病入膏肓實在是去不得了啊!”
白書甜一醒就立刻奔向自家師父,抱緊大腿就是一聲哀嚎,好好一姑娘家,哭的是毫無形象。
正在看書的楊天宇被吓了個哆嗦,手中的書都掉了,他額頭青筋直跳:“幹什麼幹什麼,一天天的鬼哭狼嚎。”
“求你了師父我是真的不想出門,你知道我的,本來我比賽都不想去的。”
“這事是我說了算的嗎?”楊天宇扯開白書甜抓着自己褲腿的手,幸災樂禍的抖腿:“我隻是讓你去參加比賽,也沒要求你進前三十不是?再說了,問道宗此次決賽弟子幾百名,多少人想進入前三十都沒進去,你倒好,輕輕松松拿下7勝,得了最後一個名額,别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白書甜哽住,氣,很氣,這事兒确實是她的疏忽。
淚眼汪汪的擡頭,委屈而又可憐,試圖在掙紮一下:“我可以将名額讓給别人,師父幫幫忙,我真的不想去。”
“徒弟啊!”楊天宇拍拍白書甜的肩膀,長歎了一口氣,錘死了她最後一絲希望:“别想了,去吧,修道之人應順從天命,天命讓你去,何必掙紮呢?”
“乖啊,這幾天好好準備準備,那山海秘境中據說有一處宮殿,宮殿内有無數藏書,當年你師父我啊有緣進去過,隻可惜時間不夠沒有找到藏書地點。”
“這藏書閣的書你這幾年來看的也差不多了,不出去走走怎麼能讀更多呢?”
說完,楊天宇趁着白書甜思索之際悄然離開,等她恍惚的驚醒,人早就不見了。
白書甜打了個嗝兒,默默地起身,視線掃了眼她所珍愛的書籍,野書雖好不如家書啊,既如此。
“師父,不要怪我……”
時光如梭一晃而過,就算白書甜再怎麼不情願,事已成定局,隻能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
開辦完誓師大會,告别各自師長後便由三峰各派出一位長老領隊,分别帶着十人前往秘境開啟之地——長安城。
楊天宇揮揮手,流下鳄魚的眼淚,在自家徒弟能咬死人的眼神中擡起衣袖,藏住了嘴角的笑。
白書甜氣的磨牙,登上飛葫蘆後等着長老掐訣,在即将離開的那一刻,她也笑了。
一枚玉佩甩出,在空中晃了晃,看着下方楊天宇的表情從茫然到愕然再到猙獰。
“等等!”
下一秒,人已經消失在眼前,留下楊天宇一個人輕輕地碎了。
一旁的莎葉還滿臉不解,好奇的詢問:“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很快莎葉就知道怎麼了。
望着空蕩蕩的藏書閣,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有,現在,一眼望去,隻剩下了灰塵。
“啊……這,書甜幹的嗎?”
楊天宇扶額,他就說那臭丫頭這幾天怎麼安靜的沒有鬧騰,原來是在這裡等着他呢,拿走了他海納玉佩,還帶走了他所有的書,當真是好得很。
心口一陣抽疼,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哎?!天宇!天宇别暈!醒醒!”
雖然瞬間十裡,但是那一聲吼幾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目光不由得都落在了白書甜的身上好奇的瞧。
“姐姐,楊長老這是怎麼啦?”
唐豆豆抓着白書甜的胳膊,看着明顯心情好了不少的姐姐很是疑惑。
白書甜搖頭,收了玉佩,心情難得舒暢。
“沒事,隻是給師父準備了一份大禮罷了。”
哼哼,不枉她三天沒睡日夜辛勞将藏書閣搬空,又專門刻畫了禁制讓師父短時間内察覺不到,現在想來,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哼哼哼,誰讓他不幫忙的,既然她不安生,這書師父也暫時别看了吧,歇歇對眼睛好。
當然,心裡的蛐蛐就沒必要讓旁人知道了。
白書甜視線看向下方,人間百态山河風景自眼中掠過,弟子們也都忍不住感慨驚呼。
在場都是煉氣期而并未築基,自然不能禦劍飛行,更妄論大部分人自小便在問道宗修行,此次前往長安城,沿途中大多都是凡人所處地域,其中精彩自然不是問道峰能比的。
有長老掌着法器,速度非一般的快,幾乎是辰時出發,申時便已經落地到了。
等着三隊人馬都到齊了,三位長老這才叮囑進城事項。
“進城之後你們要跟緊了不要走散,此次秘境四宗五門皆有弟子前來,加上那些散門散派,将近有近千人參與其中。而這長安城,便是在秘境開啟之前暫時落腳的地點。”
“雖說我們問道宗并不怕惹事,但不一定能随時照看着你們,要是惹了麻煩沒能解決反而被揍得鼻青臉腫,可别跑到我們面前來!”
“此外,保護好自己,收好自己的玉簽,人心叵測,這期間多的可是枉死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