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甜找了客棧老闆說明了情況,賠了老大一筆靈石,肉疼的等了會兒才上去。
人去樓空,修繕也需要時間,還總是撞到各種狗血現場,索性也剛好換了。
隻是這剛拿了門牌,還沒等上樓,突然天地一陣顫動,無數靈氣湧向一處,閉門多日的三位長老一閃出現在了大廳之中。
“衆位弟子聽令!速速在城中心集合,秘境即将開啟,準備出發!”
聲勢浩蕩,衆人已等待多時,一聽到傳訊便趕忙下樓。
唐豆豆等人也下來了,一下就撲到了白書甜的懷中,“姐姐~”
摸了摸唐豆豆的頭,白書甜應了聲,視線掠過望向自己的白琢等人,笑着牽着人走到長老身後。
“姐姐,你拿着門牌做什麼?”
“啊,沒事。”
白書甜收了門牌,等人到齊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黃昏已然降臨,熱鬧了幾日又寂靜了幾日,直至此刻,到達巅峰,城中上下各門各派散修都上了街,那些個凡人躲在屋内,好奇的探出窗張望,看着衆仙雲集。
山海秘境開啟之地,是乃城中靈氣最足的地段,後漸漸發展,便以其為中心緩緩遷移建造。
為方便衆修道者進入秘境,三裡地區内皆為空檔沒有建築,地段下凹三尺,延伸至正中位置一池泉水被玉瓷圍繞,咕嘟嘟的冒着水汽經久不消。
此時,那泉眼還在不斷湧出,原本不過10尺高的水柱不斷在攀升,随着時間推移隔得老遠便能瞧見。
白書甜等人到達時其餘宗門也都到的差不多了,見他們來了,便有人上前打着招呼。
那人身高九尺,體壯如牛,上身赤裸,衣裳随意的耷拉在腰間,渾身肌肉緊繃,一步一動仿佛地面都在顫動。
“哎呦嘿!梁長老,當真是許久未見啊!”
“還有張長老跟史長老,想不到啊,此次不過煉氣弟子秘境試煉,竟然來了你們三位?”
梁涼回以禮數,随即摸着胡須回敬道:“我們問道宗向來都是三人,倒是你這牛蠻子,想不到靈溪宗竟然讓你來做這次領隊的?堂堂元嬰期,也會管這等小事?”
牛蠻子朗聲大笑,“哈哈哈,确實确實,至于我,幾位師弟師兄不是事務繁忙就是閉關中,就我比較閑,這不,被派了這個差事。”
“反正左右不過是弟子進個秘境罷了,又沒什麼,來就來了罷。畢竟上次來這長安城,可都是數百年前了。”
牛蠻子一個頂兩個,走近後怼了梁涼一下,撞得人一個踉跄。
挨了一記白眼,牛蠻子擡了擡下巴,示意梁涼往另一邊看。
“你看那釋空宗的一群光頭,怎的這人數這麼少?那明秃子瞧着突破在即,怎麼也攬了這差事。”
梁涼看了眼,面露無語:“身具靈根能入道的是不少,可要進入釋空宗,卻還需要六根至少一點清淨,這人少是自然的。”
“這我當然知道,老正經。”牛蠻子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據我聽說,不久前魔族潛入釋空宗盜取至寶,還打傷了好幾位堂主,原本這明秃子正在閉關,如此不得不出關帶隊哦~”
昔日魔族猖狂,百餘年前被衆宗門群起而攻之,狠狠壓制在南方極寒一帶,千萬封印禁制禁止出入。
這些年間偶爾也有小魔遺漏,天南地北的搞出些事情來,可都被很快解決,但這一次,釋空宗的事情,卻令人驚愕。
為了不引起恐慌,釋空宗将此事掩蓋,唯有幾位宗主知曉此事。
但幾百年修道,這風雲漸起,他們這些老狐狸多少能猜測出一二。
明明每年都有人前去加固封印,檢查,可為何,竟有能打傷金丹期甚至元嬰期的魔頭出世?而且,目的竟是偷盜釋空宗秘寶?
這秘寶是何物,魔族盜取這東西作甚?
釋空宗未說,他們也無從知曉。
“你這不是知道嗎?問我作甚?”梁涼蹙眉,不滿的瞪眼。
牛蠻子聞言,憨聲笑道:“嗨呀,這不都說了是聽說嘛,生什麼氣呢,此事是真是假還不知呢。”
“多半是真。”梁涼道:“瞧那□□臉色不善,而且前段時日釋空宗确有派人來面見宗主,雖不知說了什麼,但多半,與你說的事情有所關聯。”
此事可大可小,若能抓住那個盜寶的魔族追回至寶,此事可了,但若抓不住……
罷了。
“宗主們既然并未告知我等,想來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眼下最為重要的還是弟子們順利進入秘境曆練。此次開啟提前,也不知會不會有其他變數。”
牛蠻子眼珠一轉,撓了撓頭順勢也轉移了話題:“是啊是啊,看着這些小蘿蔔頭,倒是想起了老夫當年,隻希望這些小蘿蔔頭能給老夫長長臉,别到時候全都死在裡面了。”說着又看了眼乖巧跟在後方的問道宗弟子。“梁老頭,你這些弟子,實力不錯啊!”
梁涼哼聲,揮手趕人:“你宗門弟子也差不到哪兒去,趕緊回去,秘境要開啟了。”
“行行行。”
兩人交談之際,那水柱已然攀升至百尺,水從池中蔓延出來,漸漸沒過了衆人的鞋底。
待到牛蠻子離開,張長老這才開口喚道:“師兄?”
梁涼搖頭,示意不要多言,此事關系重大,回去再說。
轉身,看着後方這群稚嫩的弟子,梁涼柔和了面目,揮手一張張符箓外加丹藥浮現在衆人面前。
“此乃神行符,可瞬行十裡,另外一瓶是回靈丹跟補靈丹,每種十顆。進入秘境雖是為求機緣,但也不要因此喪命,唯有活着才最重要。同門互助,希望等到時來接你們,一人不少,可明白?”
“明白。”
梁涼滿意點頭,繼續道:“秘境會開啟30天,直至一個月後,屆時你們需要前往出口位置,方可憑借玉簽出來。”說到這梁涼停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叮囑:“切記,若在秘境中遇到怪異人士,能避則避……不過,如若可以。”
手輕輕劃過脖頸,其中意圖昭然若是。
“當然,這是在保證你們性命的前提下。若不能保證,逃,有多遠逃多遠。”
此事開不得半點玩笑,若真有,多半是潛行進入的魔族,若沒有,有所防範也不是什麼壞事。
牛蠻子瞥了眼梁涼,對他這萬分小心的模樣着實不屑,不過是出現魔族的丁點動靜,就膽怯成這樣。
大道萬千,本就順應天命,有本事就活,沒本事就死,不過爾爾。
但是,他掠掃了眼自己面前的一群蘿蔔頭,還是雙臂環胸咳嗽了聲學着梁涼的樣子道:“你們,也小心些,護好自己可别死裡面了啊!”
“你,槐冉是吧,傷勢剛愈注意點,但這裡你修為最高,護着點你的師弟師妹們。”
被點到的槐冉一愣,随即行禮應下:“是。”
“還有,哎?”牛蠻子話語一停,又數了一遍人數,疑惑道:“怎的少了兩人?”
沒人應話,隻是有幾人渾身僵直偷偷看了眼,将本就低着的頭埋得更深。
正想追問,泉眼處細微的靈力波動擴散,水面堪堪沒過衆人的腳,牛蠻子腳邊層層水波蕩開,原本的地磚消失,滔天的靈氣頓時從水面爆漲!
地面震蕩,牛蠻子啧舌一聲起跳,喊道:“秘境開啟,槐冉,記得進去後互相對對,别還沒進去就少人啊!”
“就會使喚人,這老牛頭。”
槐欣不滿的皺眉,被槐冉拉了一把安靜了。
四周皆為一躍而起的宗門長老,散修長輩,各個懸浮或乘坐法器,看着下方水門大開。
實力高于煉氣的都離開後,波瀾消失,水面平靜不過一刹,由外至内形成水龍卷忽然由慢至快向中心席卷。
有點,像沖水馬桶。
白書甜心底默默評價,拉住了旁邊唐豆豆的手,預防被沖進去後分散了。
上空。
“也不知,這批弟子進去後,又能出來多少。”
有嬌聲響起,梁涼涼涼的看去,問好道:“紅顔道友,許久不見。”
輕輕地笑聲,嬌媚可人,紅裙薄衫,面紗遮擋着半張容顔,唯有那雙如春水般眼眸望向梁涼,秋波流轉,欠身回禮:“許久不見,梁師兄。”
紅顔順了順耳邊的發,似是無意又有情的抱怨:“方才瞧見梁師兄跟牛道友聊的開懷小女子便沒有打擾,也不知二位說了什麼?哎,本是想着讓師兄門下弟子對我們逍遙宗的孩子們照拂一二的,卻是沒有來得及。”
說着,紅顔緩緩地湊到了一旁,纖纖玉指擡手就要撫上梁涼的肩膀,然而卻被人半道截胡。
粗大的手毫無收斂,伴随着震的人耳膜都疼的笑聲,牛蠻子握住了紅顔的手,“紅顔仙子早說啊,若是需要我們靈溪宗的弟子倒是不介意幫一把的。”
死牛!撒開!
紅顔額頭的青筋都暴起了,幸而發絲遮掩才不至于失了體面,幹笑道:“哈哈哈,是嘛,那倒是小女子說遲了。”
使勁兒,用力的拽回自己的手,原本白嫩的手都發紅發燙,紅顔殺人之心若鹜,再一看那死牛卻全然不知,還在一臉蕩漾的留戀。
下方動靜漸漸消退,眼看弟子們都進去了,有這死牛在紅顔也不想多待。
開口,正想告辭,卻見一道黑影咻的飛出。
“哎?這是誰家的弟子?”
牛蠻子一看,嗷,他家的,現在是少一個了。
趕在最後一瞬,妄跳入池中。
方才他便一直在,隻是擔心事情敗露被發現故而一直隐藏,直到此刻進入秘境後才松了口氣。
銀眸微閃,想起方才看到的那道背影,捏着黑袍的手緊了緊。
強光閃過,短暫的眩暈感來了又走,再睜眼時面前的景象已然大變。
山海秘境。
數百年前突然降世,内有異獸乾坤機緣無數,分由三層組成。
外層四季分明整齊劃分,故而誕生相應屬性靈草靈獸居住。
内層法器符箓珍藏無數,由各類禁制法陣傀儡看守用以試煉。
而最後一層,據說是功法書籍,但多年來少有人進去過,少數是因為對此并不感興趣,而多數則是因為根本進不去。
那裡的禁制以及危機,比之外面兩層強上數倍不止,大家都是煉氣期為的也不過是求個機緣,倒也不至于為了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丢了性命。
再者,入道以來,道法天成,除了散修其餘宗門弟子均有自己的傳承,也并不需要那些。
如此穩妥尋得機緣,然後活着順利出去,才是上策。
白書甜帶着唐豆豆一落地,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茫茫的青青草原。
擡頭,藍天白雲,低頭綠草芬芳,再看,有馬有羊,如果忽略掉那馬有犄角那羊六條腿,這般恬淡倒是有幾分内蒙古大草原的風采。
很好,白書甜滿意了。
反正此次進來她也不是為了機緣,純粹應付了事,在這裡看看風景逛逛也挺好。
四周不斷有人出現,白書甜松開唐豆豆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你去尋寶吧,我自己逛逛去,别耽誤了正事。”
“可是,姐姐怎麼辦?”唐豆豆歪頭,“姐姐不是說會陪着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