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眼一出,溫陽立刻站起扭頭看向白琢。
“逼逼叨叨,逼逼叨叨個不停,人你不願意救我去救,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腳煩躁的不停點地,若不是他實力比自己強,若不是他還要留着力氣第三次進入機緣,若不是他的命是豆豆救的!
想到這,火氣頓時上湧,溫陽一把抓住了白琢的衣領,那雙眼眸中全是血絲,此刻充滿恨意的瞪着他。
“你倒是冷靜,還有閑心管着其他人,你莫不是忘了,若不是豆豆推了你一把,你哪兒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白琢,自然沒有忘。
低垂的眼睑遮擋住眼中的情緒,持劍的手也有些許的不穩,說到底他也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師妹隕落在自己眼前又怎會沒有波動。
可,他是師兄,身後還有一堆跟随的師弟師妹。
他,他有責任。
但唐豆豆也是他的師妹,這是他的失職。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想辦法。”
“機緣開啟我也會再次進去,但是你需要休息,溫師弟,你的靈力接近枯竭,而且狀态不對,你得照顧好自己才能。”
“才能什麼?”
溫陽打斷了白琢的話,手中的刀背挨上了他的脖子,呲牙笑着,很是猙獰。
“我不信你。”
“你屁股後頭那麼多人要照顧,而我不一樣,我答應了白師姐,一定要保護好豆豆,現在她卻出事了,你讓我照顧好自己?那我,拿什麼跟白師姐交代!”
白琢愣住了,他就說,為什麼溫師弟會跟唐師妹一起。
“溫師弟,我。”白琢再次開口想要保證,卻又一次被打斷。
這次,沒有言語,刀脖子上的刀背反轉,鋒利的那一面砍向白琢,靈力湧動,寒氣侵襲,将刀刃凍結在毫厘之間,白琢退後一步,溫陽欺身而上,一時間雪被掃起,刀光劍影不斷碰撞。
衆人都愣了,這機緣開啟在即,不好好保留靈力,怎着還打了起來。
慌亂的後撤留出一片空蕩,避免殃及池魚。
“這兩人是什麼情況?不是同門嗎,怎麼就打起來了?”
“據說是因為一位女子,第一次開啟之時為了救那白衣少年失蹤了。”
“啊這,莫不是三角戀?她愛他,她救他,但他也愛她,她為了救他,卻忽視了他。”
“你這繞口令呢?應當不是,但大道無情,也是可惜了……”
啧啧感慨,但旁人也懶的去阻攔,反正兩敗俱傷,屆時也能少兩個競争對手。
說是為了女人,實際上誰知道呢。
“溫陽住手,你再打下去回到宗門小心宗主責罰!”
“師兄已經很愧疚了!唐師姐出事誰也不想的!師兄還有傷在身,不要胡鬧了!”
問道宗的其餘幾人倒是很着急,可也不敢上前,兩人打的不可開交,地面被冰層覆蓋又叫刀柄擊碎,飛濺的冰碎都帶着靈力,輕擦而過就是一道傷痕。
疼,很疼,刺骨的疼。
仿佛靈魂要脫離軀殼,靈力消耗,隻有識海相連,疼的他想發瘋。
又一刀劈下,靈力掃過,刀突然脫了手。
溫陽被擊飛,人與刀飛向兩邊,支撐起身,咳嗽一聲卻又重重倒下。
白琢面色蒼白,趕忙上前查看,旁邊問道宗弟子這才敢靠近。
呼吸還有,但靈力虧損,除了身上外傷以外,不知為何似乎還有其他問題,但他實力淺薄看不出什麼。
暫時昏過去了也好,喂了丹藥給溫陽,見人稍稍好些,這才自己盤膝而坐。
“這裡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叮當聲響,紫色裙擺下銀片碰撞,槐欣剛登上峰頂就看到了所有人呈圓形而坐,遍地戰鬥過的痕迹,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
“嗯?這不是那個跟我打架的瘋小子嗎?”
被槐冉教育過一頓,又知曉是自己誤會了的槐欣再次見到溫陽的時候情緒倒是穩定了很多。
本就不是愛找事的性子,隻是比較嬌慣嫉惡如仇又護短而已。
“他這是怎麼了?就他一人,那個白姑娘呢?還有那個矮蘿蔔呢?”
戳了戳溫陽的'屍體',槐欣看向一旁的白琢,眯起雙眼道:“喂,是你幹的嗎?”
白琢沒有吭聲,他傷勢不輕,眉目緊閉還得抓緊恢複,但旁邊的弟子們卻禁不住七嘴八舌的反駁了起來。
“什麼叫我們師兄幹的,身為同門竟然敢跟師兄動手!沒死都算好的了!”
“狗咬呂洞賓!”
有人連連附和,言語間皆是鄙夷跟不滿,吵嚷的槐欣耳朵都疼。
不過三言兩語倒也讓槐欣大概知道了原因,嘴巴一歪,眼睛一瞪,就開始陰陽怪氣了起來。
“哦呦~也就是說人家師妹出事兒你們這些,同,門,完全不着急啊~”
“啧啧啧~好歹問道宗也是大宗門呢~怎麼看着,沒有半點的同門情分哦?啊,不對,還是有的,對你們這個大師兄倒是蠻關懷的嘛~”
“可惜可惜~你們這大師兄也真是冷血哦,别人救了他還這麼冷靜。要是你們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呢?”
那話那語氣,跟針似的紮心,幾個弟子氣的不行急忙反駁。
“師兄也很擔心唐師姐的!”
“師兄肯定會救我們,你是什麼人,我們宗門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槐欣冷哼,“我?我不過是路見不平而已,你們倒是好笑,既然這麼擔心你們師兄方才怎麼不幫忙,光知道在一旁喊叫,是隻長了個嘴嗎?”
“欣兒,發生了什麼事?”
槐冉剛登頂,就看到槐欣不知怎麼的又跟人吵了起來。
再走近一看地上的溫陽,眸光輕閃,拉住了撸袖子打算幹仗的槐欣,看向問道宗的幾人:“幾位師兄師妹抱歉,我們與這位少年有一面之緣,想是誤會了什麼才跟幾位争執,還請見諒。如果不介意的話,這位少年交給我們照顧如何,師兄師妹們也好安心準備機緣開啟。”
“這……”
雖說厭惡溫陽的是他們,可好歹是同門,師兄如今閉目恢複,人若被帶走萬一出了事,不好交代。
張口,幾人想要拒絕,卻見地上的溫陽突然一個抽搐猛的坐了起來。
扶着自己劇痛的頭,雙眸充血,看向槐冉嘶聲道:“是你,白師姐認識的人?”
人醒了就好,事情也好解決了。
槐冉松了口氣,笑着跟溫陽解釋道:“是的,白……師姐,于我有救命之恩,看溫師弟你傷勢嚴重,不如跟我們待在一起,我這裡有些丹藥可以助你恢複。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定義不容辭。”
溫陽看看笑的溫和的槐冉,又掃了眼身後見自己醒來,怕的後撤的同門,嗤笑了聲。
“好,既然你跟白師姐認識,我跟你走。”
晃蕩着起身将的刀撿起,溫陽默不作聲走到一處空地坐下,恢複靈力。
槐冉歉意的沖着幾位拱手行禮,拉着沖他們吐舌頭的槐欣離開,也走到了溫陽的身邊坐下。
等到白琢睜開眼時,面對着的就是幾個視線躲避的師弟師妹,偶爾看向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白琢眉頭微微皺起,扭頭去尋溫陽的身影,想看看人恢複的如何,可一眼看去,空的,再一看,此刻他竟坐在靈溪宗的人身旁。
“白師兄,我們沒攔住,溫陽非要跟他們待在一起的。”
“那些人,好像跟白師姐認識?”
有人湊前小聲道,語氣中滿是不滿與編排。
也有人擔心,畢竟不是同門,又沒什麼交情,唐師姐出事大家已經很難受了,要是溫陽也出了事。
“師兄,要将人叫回來嗎?”
“不了。”
白琢搖搖頭,雖然不知道從不出門的白書甜跟這些人究竟怎麼認識的,但待在他們那邊,溫陽也願意好生恢複,大不了進入後他看着些就行。
至于其他,後續遇到了白書甜在問吧。
機緣第三次開啟在即,如今機緣還未被人拿走,還有機會,可若等到機緣關閉,尋找唐師妹的蹤迹就更難了。
那邊溫陽也注意到了白琢醒了,但有了槐冉給的丹藥,傷勢恢複的不錯,頭疼也有所緩解的他并沒有在跟之前一樣怒火沖天的找過去。
忽略掉一旁不停追問的槐欣,看向槐冉不确定的再次道:“你真的會幫我找人?”
“當然。”被問了有十幾遍,槐冉哭笑不得。
因為周邊也坐了幾個同門,他并沒有詳說跟白書甜之間的關系,隻是隐晦的道:“白師姐幫過我,唐師姐既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我義不容辭,這機緣都是要進去的,順手的事情。”
白書甜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牽連,他想借由此事報恩,而且若他救了唐師姐的話,是不是……她會願意跟他多說些話?
眸色微暗,槐冉隐藏了心事,面上卻毫無波瀾。
槐欣揪着溫陽頭發的手一用力,見人瞪了眼自己也不生氣,拍拍胸口打包票道:“你放心好了,我哥哥很厲害的,我也不差,有我們在,找人而已簡單的很。”
“好。”
溫陽雖然瘋,但他也不是傻子,有人幫自己找也好過他單打獨鬥。
至于為什麼不想跟白琢一起,呵,他身邊的那些拖油瓶就夠他忙的了。
氣血湧動,靈力被牽引,溫陽狠狠地敲了兩下頭。
好疼,明明傷勢恢複的都差不多了,可為什麼還是頭疼。
靜氣凝神,又吃了顆丹藥,溫陽運轉靈力繼續恢複,槐欣見此也不鬧騰了,同樣的閉眼打坐等待機緣開啟。
熱,若不是修道,白書甜感覺在這高溫之下都能脫一層皮。
兩人日夜兼程連續兩日之後,才遠遠的看見那山脈連綿,也隐隐的感覺到了機緣靈力不穩的波動。
“看樣子,我們還算是趕上了。也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不在。”
紅牆皮膚發紅,不能動用靈力,全靠□□支撐,她可比白書甜苦多了。
“不知道,感應是在這個區域内,應該是沒錯的。”白書甜抽出木筆在空中畫了一道,黑色的筆墨痕迹順着前方蔓延,然後緩緩消散在四周。
“行!”紅牆深吸氣,提起裙擺咬牙切齒。
想她修道十幾年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要不是那李舍青!
mm的,下次,她定要讓他挫骨揚灰,生不如死!
待的久了,一看紅牆的表情就知道這人又在心裡罵人了,白書甜搖搖頭,擡手給紅牆加了層靈力罩,熱氣消散了些,紅牆蠻不好意思的道了聲謝謝。
“沒事,繼續走吧,快到了。”
六彩的霞光越發燦爛,靈氣呈旋渦狀向這裡湧動,下方平靜了幾日的岩漿再次開始沸騰,咕咚咕咚的從火山口冒出,好些濺射到了靠的比較近的人。
衆人都站了起來,各式的武器符箓都捏在手中,緊緊地盯着那火山口防備着周邊的人。
每次開啟僅能進入五十人,而因為這已經是第三次,聞聲趕來的人已經遠遠超過規定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