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蘭蘭不解卻又有幾分猜測,這人便是這位仙長此行的目的?這位盲女,是他的孩子嗎?
“不要問太多,不過是凡人,知道的少了對你沒什麼壞處。”
血公冷哼一聲,當時若不是她反抗,在秘境中他就完成了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找一處城鎮冒着被發現的危險,再次開啟血池。
不過好在這一次還算順利,至今為止兩個多月過去了也依舊無人打擾。
而這一次,他會清洗掉她的所有記憶。
唯有這樣才能讓她後續老老實實的配合,如今時間剩下不多了,他必須盡快完成他這一環,不然接下來的計劃将無法順利進行。
魔族,永世昌榮!不滅不休!
再次确認了下唐豆豆的狀況,确定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乾坤眼也在緩慢修複後血公就暫時離開了。
走之前順便叮囑了下蘭蘭,告知她要做的事情。
“确保她不死,每日過來看着點,在她清醒後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要想着逃走,若是動了任何哪怕一點的歪心思,你就會直接斃命。”
蘭蘭乖巧應下,隻要不是讓自己……不過在那之前。
她需要先去換一身合适的衣裳。
緊趕慢趕,白書甜總算是在半個多月後到達了天水城附近,到了之後三人一豬并沒有着急着進城。
畢竟如今裡面的情況如何他們都不得而知,至少還得準備一番。
順便,師父那邊傳來訊息,說是上官長老如今就在附近。
落地後給上官長老穿了訊,收到回音後白書甜帶着幾人就往附近茶館走去,還不等靠近,就看到一位白發中年男子端坐在茶攤上品茶。
“上官長老。”
白書甜也是見過這位長老的,雖說次數不多,但也知道,他很是疼愛豆豆。
一回頭,那張憔悴的臉便落入了白書甜的臉,雙眼無神,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緩慢的轉頭示意。
“坐,叫我師伯便好。”
“好,師伯。”
兩人也不是喜歡浪費時間的性子,直接就開啟了主題。
“你傳給我的消息我看到了,故而我專門前往了這裡。算是你前腳之前到的吧,隻是這座城池,很不對勁。”
上官不行尋找豆豆蹤迹多日,之前有收到白書甜的傳訊,但因為對方的叮囑,所以沒有貿然行動,而是沿途尋找魔族蹤迹,一路上殺了不少隐藏的魔族。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這座城池,他三日前就到了,但沒進去。
他眼睜睜的看着不少人踏入了城中,卻由始至終沒有人出來。
當然,他有試圖用神識查探,但卻都被擋了回來。
他笃定,這裡定然有魔族在内。
豆豆有可能,也是在裡面的。
“你打算怎麼做?”
白書甜抿了抿唇,原本她的計劃,是用自己将人吸引出來,到時天書一開,再由其他人将唐豆豆給救出來。在她天書之下,無人能用靈力,更何況如今的她實力更強了,那魔族不過金丹,如今就算對上也不會很難。
但那魔族現在藏身在城内不知蹤迹,不知以身誘敵,還有沒有用。
想法有些簡單,但有天書誘惑,她相信那人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會上套。
但現在,人多了,再加上那城中怪異。
“可以想辦法除掉他嗎?”
“你之前說過,那魔族不過金丹期?”
“是。”白書甜點點頭,如今她是築基後期,慧智築基初期,還有鬼王在,外加上官師伯,他們四人對上也算是能解決。
隻是怕就怕在,有意外發生,城裡興許還有其他魔族。
“若隻有他一人,我就能解決。”
顯然,上官不行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怕就怕狗急跳牆,如今唐豆豆還在他的手中,萬一一個不慎,對方魚死網破。
“不如今晚先去探查一番,若找到了豆豆的蹤迹,先将人帶走離,這樣就算是那魔族想以此要挾,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上官不行道,不論如何,豆豆的安全是第一位。
白書甜自然不反對,隻是誰去?
“我去。”
上官不行接着說道:“你們幾個在外,白書甜,你聰慧,若我沒有出來,或是有什麼事情,你也有自己的計劃可以解決。而且若那魔族隻有他一人,金丹期,我也解決的了。到時動靜鬧大,你想辦法救人即可。”
白書甜眉頭微微皺起,這确實是最好的安排,可心中總有幾分不安。
“耽誤不得了,兩個多月過去了,豆豆生死未蔔,我不想再耽誤。”
“好。”
白書甜應下:“那就麻煩師伯了。”
“無礙,她畢竟也是我的徒弟。”
上官不行輕聲歎息,他這一輩子活了幾百年,就這一個徒弟,自幼看着長大,那是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照顧的。
可如今,卻因為那該死的魔族,還有同宗的出賣!
若早知如此,他甯可豆豆不去什麼秘境,安安靜靜的待在宗門,他毅然可以照顧她!
越是想起,便越是憤怒。
擡手砸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李碧青,等我解決了此事,定要你死!”
對了。
“李……長老,現在在何處?”
“被師兄關了禁閉,可誰不知,這個時候關禁閉,是為了保他!”
上官不行恨得牙癢癢,但宗門有宗門的規矩,縱使他心生不滿,可在禁閉期間,不能對他出手。
否則,哪怕是拼了他這條老命,也依舊拉那老東西下水。
說起來,之前那南星道人也說了奇怪的話。
宗門之内有内鬼,莫不是說的便是那李碧青。
白書甜不好明說,畢竟如今宗門本身動蕩,再加上現在魔族出現,這世間終究不太太平。
若李碧青真的跟魔族有關系,背叛了師門,那包庇了他的掌門?!
等等,白書甜頓時臉色煞白。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過于的危險。
若真如她所想,掌門其實才是……
不,應該不會。
掌門修道千年,如今已是元嬰修為,怎麼會與魔族有關,應當是她想錯了,留下李碧青,也不過師兄弟情分罷,不忍大家撕破情面罷。
“那晚上,就勞煩師伯了,若是有什麼訊息,您随時通知,我們就在城外。”
耽誤不得,等待夜幕降臨之後,上官不行便出動了。
而正如他們所料,城中景象果然不對。
夜晚的城池一片死寂,按理說,應當會有燭火人家,可現在的城内,漆黑一片,毫無人氣。
上官不行一進入,血公就察覺到了。
如今整座城池于他而言,就像是蜘蛛制成的網,稍有動靜,都能快速的反饋給他。
停下手上的動作,他踏出血池,将手中的碗筆遞給蘭蘭。
“你在這裡守着,我出去看看。”
蘭蘭一改半月之前的瑟瑟發抖,沉着臉冷靜的接過碗,縱使碗中是粘稠的鮮血,也面不改色。
目送着人離開,将碗筆收好,轉頭去觸碰如今安靜坐在池邊的唐豆豆。
長長的發披散着,那白淨的臉上如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無神的雙眼乾坤分明,隻是看着就讓人心生膽寒。
初見時明明是一個盲女,而這半個月間,蘭蘭親眼見證着她身上的傷勢一點點恢複,那雙眼也漸漸地睜開,隻是伴随着的,是越來越多的人死去。
她不是自願的,可在那位仙長的手中,她們沒有辦法掙紮。
“也不知道你之前是什麼人,又怎會落在那位仙長的手中……看你樣貌,手指沒有磨損,應當曾經也是官家小姐才是。”
蘭蘭低聲的喃喃道,自言自語着,也沒指望少女會回應自己。
“你這頭發倒是柔順,隻是瞧着有幾分自來卷,是之前紮着辮子嗎?”
“也不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如今這城中沒有幾個活人了,你現在也恢複了,仙長應當很快就離開了吧……可以放我走嗎,還是也會帶上我。”
心中期待卻又害怕,與仙人有關确實讓人振奮,可自己的身份卻要将頭挂在腰上,日日擔驚受怕,她也不知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娘又該怎麼辦。
一滴眼淚從眼眶滴落,融入血池,再不見了蹤迹。
血公出去後,不多久就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忍不住咋舌。
這麼多年了,這些所謂的正道修士還是沒有改掉這個壞毛病嗎,總是一身白也就算了,深夜潛入還穿那一身白。
安靜的浮在空中,看着對方小心謹慎的模樣,忍不住嗤笑。
擡手,手中破扇揮動,無形的絲線隐隐而現。
“先讓這些家夥陪你玩玩吧,等我畫完了符文,到時不論你們想做什麼,也都晚了。”
緊閉的大門一個個打開,原本沒有半點人煙的城池頓時挨個點上了燈,瞬間街道便就這麼熱鬧了起來。
就像是白日一般,所有人都仿佛習以為常的開始叫賣,交流,她們的面上與往常沒有半點不同,隻是隐隐的,視線不自覺的投向上官不行。
而顯然的,上官不行也察覺到了。
明明進來時寥無人煙,可突然這些人就冒了出來。
他被發現了,而這些人……還活着嗎?
“啊,看您應當是仙長吧?我們這裡,可是許久沒有仙人來了。”
“仙長是來做什麼的?要來嘗嘗我們家糕點嗎,香的嘞~”
“仙長,仙長看看我們家鐵牛,能不能應着您一起修仙啊!”
上官不行皺緊眉頭,小心謹慎的避開。
那些人也并不多糾纏,見上官不行不想靠近,也都乖巧的站在一邊。
隻是越來越多的視線注視着,不論他走到哪裡,哪個小巷,道路,都有視線注視着他。
整座城都是那個魔族的眼線,顯而易見。
走了半天,上官不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方向感出現了偏差,這些圍繞着他的人,也不對勁。
“算了,先出城,在這裡待的時間越久越不安全。”
不再猶豫,他是想找到那魔族,但若是在城中迷失,怕是連人都找不到,到時若白書甜他們進來,豈不是送上門來。
擡手畫符,清神明目,趁着還未消散之前,找到城門的位置得盡快出去。
而就在他動了這個想法的那一瞬,原本城中的百姓面上的笑容頓時僵硬,手中的東西掉落,聚集着往着上官不行的方向走去。
此時,狩獵開始了。
城外一直沒有收到上官不行的訊息,幾人也急得不行。
尤其是沒有耐心的鬼離,哼哧哼哧的想進城。
“你說說你們這麼膽小做什麼,要我說,我們這麼多人還能解決不了一個小小的金丹期?直接沖進去将那魔族制服了不就是了。”
豬蹄子一拱地面,哼哧哼哧的挺起胸膛,鬼離對自己的實力還是非常的有自信的。
如今雖然劍突還沒有完全吸收,但是以他的實力,要拿捏人類所謂的金丹期,輕而易舉。
然而,沒人搭理他。
“現在城内還是安靜的很,距離上官師伯進去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雖說城中隻進不出,可以上官長老的實力,怎麼都能鬧出點動靜來,但這麼久過去,城中無比安靜。”
怪異,着實怪異。
妄看了眼白書甜,抿了抿唇,開口,聲音壓低道:“那,我們要現在進去看看嗎?”
“不行。”白書甜搖搖頭。
若是他們都進去,真發生了什麼,連上官師伯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他們去不也是自投羅網嗎。
再等等,一個時辰後若是還沒有動靜,就進去看看。
不過在那之前,要先給師父傳個信。
“你們幾個,倒是理理我啊!”
“可惡可惡,就欺負我!”
野豬上蹿下跳,然而幾人就是不看自己,深吸氣,鬼離氣死了。
既如此,他就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