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傾身,目光沉靜而壓迫:
「純白從來不會殺有價值的人。」
應漾渾身一震。
陸翊的語氣平穩得讓人發寒,卻比任何威脅都更具沖擊力。
「你以為自己隻是受害者?」
陸翊低聲道,「不,應漾——你曾經是純白的核心成員,甚至比我還要深入這個組織。」
「你……在說什麼?」
應漾的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句子。
「你的記憶被抹去了。」
陸翊淡淡道,「但那些東西不會真的消失,總有一天,你會全部想起來。」
「而到那時——」
陸翊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應漾蒼白的臉上,語氣輕緩,卻又帶着無法忽視的力量——
「你會明白,自己從來不是無辜的。」
應漾的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他的手指緊緊抓住床單,冷汗順着額角滑落。
「你說謊……」他的聲音顫抖,像是在試圖說服自己,「我不可能會加入純白……」
「是嗎?」
陸翊微微側首,語氣淡然——
「但你的身體,已經開始記得了,不是嗎?」
應漾的呼吸一滞。
他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的确在夢裡、在幻覺裡,看到了越來越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或者說,他不願意承認是自己的記憶。
「你可以繼續抗拒。」
陸翊語氣輕描淡寫,「但這樣下去,終有一天,你會親手證明,我沒有騙你。」
應漾渾身發冷。
他死死盯着陸翊,卻無法從對方眼中看出絲毫破綻。
——這個男人,到底是敵人,還是……?
夜色沉沉,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籠罩着他。
他無法掙脫。
甚至,他開始害怕掙脫之後,迎接他的,會是更可怕的真相。
——第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