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夜。

冷風從窗縫鑽進來，室内氣息顯得愈發緊張。

應漾微微蜷縮在牆角，努力平複還未平息的呼吸。他撫着原本應該中彈的胸口，那裡卻完好無損，隻剩下幹涸的血迹證明曾經被子彈穿透過。

“為什麼我還能活下來……”

他低聲喃喃，語氣透着難掩的疑惑與警惕。

陸翊站在屋内另一側，目光依舊冷峻，似乎也在思考同一個問題。地面上散落着被打翻的椅子和破碎的玻璃，空氣裡混合着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這是他們與喻清沖突後遺留下的狼藉景象。

“你能站起來嗎？”陸翊看着應漾，聲音低沉，卻聽不出多少情緒。

應漾沒回答，隻是扶着牆慢慢起身，胸口并無想象中那般疼痛。“我……沒事。”他說完這句，也仿佛不知該如何繼續。

兩人的對話短暫又尴尬，仿佛誰都無法解釋眼前這一幕。

門口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祁陌走了進來，皺着眉掃視了地上暗紅色血迹一眼，低聲道：“外面暫時沒有動靜，那些追擊的家夥撤了。不過……喻清跑了。”

應漾神色微動，卻沒能說出話來。他腦子裡亂成一團：喻清的背叛、自己詭異的“死而複生”、以及純白的陰影，無一不在提醒他現在的處境更加危險。

“他為什麼要開槍打我？他跟純白到底有什麼交易？”應漾忍不住追問。

祁陌聳聳肩：“不清楚。或許他一直都在等待機會，拿你的命去跟純白換好處。”

“那我現在還能活着，就是個例外。”應漾說完這話，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是個關鍵問題。”陸翊将視線轉向應漾，神情凝重，“你最好回想一下，被擊中以後發生了什麼。”

應漾皺眉，腦海裡依稀記得黑暗降臨的那一刻，随後恍惚間似乎有一道白光，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但再具體些就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