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夜

槍聲在身後接連響起，子彈擦着牆面飛過，碎片四濺，空氣中彌漫着硝煙的味道。

“快點！”祁陌低聲喝道，他的呼吸淩亂，手中的槍卻始終穩穩地握着，随時準備迎戰。

應漾腳步踉跄，身體幾乎支撐不住，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但他還是死死地跟在陸翊身後，不敢停下。

身後的追兵步步緊逼，仿佛不打算給他們留下任何生路。

雨夜的街道在急速奔跑中變得陌生又危險，巷道交錯，每一條小路都像是一條死路。他們已經在這片廢棄城區裡兜轉了太久，而純白的追兵似乎早已将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線堵死。

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包圍！

應漾的胸口劇烈起伏，他的肺部像是要炸裂了一樣，渾身力氣漸漸流失。就在他幾乎要撐不住的時候，陸翊猛地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了一條更深的巷子。

“跟上。”陸翊低聲道，語氣裡透着不容反駁的冷硬。

應漾咬緊牙關，拼命穩住身形，繼續往前沖。

祁陌和宋清緊跟着他們，黑暗之中，他們的腳步聲混雜着暴雨落地的聲音，喘息聲被夜色吞噬。

他們不知道這條巷子會通向哪裡，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猶豫。

終于，在拐過一個彎道後，眼前的世界忽然變得不同。

——巷子盡頭，一扇陳舊的金屬門虛掩着，門縫裡透出微弱的光亮，而門前站着幾個身影。

那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面容隐藏在陰影之下，但他們的存在感極為強烈，與那些毫無個性的純白士兵截然不同。

“停下。”其中一人開口，聲音低沉而冷漠。

應漾本能地收住腳步，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這些人是誰？是敵是友？

祁陌迅速擡起槍，對準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嗤笑了一聲，沒有回應，而是看向陸翊：“被純白追殺到這種地步，你們也算倒黴。”

陸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冷漠地盯着對方：“讓開。”

“讓開？如果我們不讓呢？”那人微微側頭，似乎帶着幾分興趣地打量着他們，“放心，我們不是純白的人，但如果你們再繼續待在這裡，純白很快就會找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