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夜

黑市的夜晚，依舊喧嚣得讓人作嘔。

霓虹燈閃爍，酒館裡傳來男人們的狂笑，街頭随處可見交易的痕迹——有人在賣槍，有人在換情報，有人在販賣人體，甚至還有人以生命為賭注，隻為換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希望。

應漾沉默地走在街道上，眼前的光怪陸離讓他覺得窒息。

他們四個人，就像是被黑暗吞噬的幽靈，藏在這座罪惡的城市中，被迫僞裝成它的一部分，假裝自己不曾厭惡這裡。

“我們接下來去哪？”宋清低聲問道，嗓音帶着些許疲憊。

祁陌看了陸翊一眼，顯然在等他的決定。

陸翊的步伐未曾停頓，語氣依舊冷漠：“離開這裡，去找一個更隐蔽的地方。”

“然後呢？”應漾忽然開口，眼神幽深地盯着他的背影，“我們能逃多久？就算我們離開了黑市，外面一樣是死路。”

陸翊腳步一頓，片刻後，他緩緩側過頭，目光平靜無波：“你有更好的辦法？”

空氣安靜了一瞬。

應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确實，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已經逃了太久，純白的影子始終籠罩在他們的頭頂，而現在，黑市的勢力也開始注意他們，他們的處境，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危險。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不願承認。

“如果再繼續逃，我們隻會死得更慘。”應漾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着些許無力的憤怒，“總有一天，我們會被逼到無路可退。”

陸翊靜靜地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神如同冰冷的刀鋒。

“你想說什麼？”

應漾的拳頭緩緩收緊，低聲說道：“與其被動地等着被抓，不如我們主動出擊。”

祁陌聞言，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

應漾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堅定：“找到純白的人，找到他們的據點，弄清楚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宋清睜大了眼睛，聲音帶着不可置信：“你瘋了嗎？我們逃都來不及，你居然想主動接近純白？！”

應漾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他已經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