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呀,爺爺?”巴掌大的小龜努力擡頭,芝麻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常昊跟着楊瑾,随着那一縷青煙一路追蹤,就瞧着那縷混着主人氣息的煙塵懸浮在雲下湖泊的上空,小海龜還在那裡叭叭,倒是虎崽支棱着大腦袋,警惕地四下查看。
呼呼的大風吹眯了小龜兒的眼睛,常昊驟停雲上,桂睿一擡頭就對上了他師父側目凝望過來的眼,桂睿就看着他師父清秀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笑來,那玄色的眸子還微微眯了眯——
吓死人的哦——桂睿哆嗦了一下——他反應過來,在問什麼,他師父的黑曆史?
嘻嘻,不嘻嘻。
就可惜海龜不能把腦袋縮殼裡——桂睿餘光就看着他師兄一顆大貓頭拱在人懷裡,露出半顆大貓眼,滴溜溜轉着——他這師兄也在看熱鬧,師父為什麼不兇他?
是因為大貓比海龜可愛嗎?小海龜哼了一聲,被常昊摸了摸小腦袋。
楊瑾簡單吓唬了一下自家徒弟,指着雲下湖泊說道:“底下就是雲安湖,叔叔猜的不錯,應該是湖中水族。”
楊瑾手一揮,那青煙直直墜進湖中,楊瑾足下浮雲消失,身形化作流星落入湖中,常昊緊随其後,兩人伴兩個小徒兒落入水中,小龜兒被常昊握在手裡,抿抿唇還是問道:“爺爺,咱們去哪?”
“約摸着去龍宮。”常昊一路跟着自家侄兒,自家小龍修為精深,追蹤本事那是頂頂尖的——
這地方龍宮都建在一方水土最繁華的所在。
常昊瞧着自家侄兒身形驟停,他說道:“到了。”青煙直竄領路,驟然停了下來,那一縷青煙在原地盤旋一圈,消散無蹤。
“奇怪,真是奇怪。”常昊自言自語:“按理說,這法訣用出應該直接尋到主人,怎麼剛到了龍宮就失了竅力?”
常昊并非水族,托得避水珠才在水下來去自如,楊瑾卻嗅聞得清楚,在這水下,彌散着淡淡的血腥氣味,似有若無,卻又無處不在。
常昊餘光看着懷裡的大貓貓頭腦袋一擡往遠處看去,倆肥爪子搭在他手臂上,哪裡有龍宮——周圍一片荒蕪,隻見茂密的青綠水草蔓延至遠方——貓頭一歪——
哪兒呢?
楊瑾手裡捏着扇子,“刷”地擡手往前一抖,仿佛是“咔嚓”玻璃破碎的聲音。倏然,眼前金光驟現,隻見一個宏偉壯觀的建築出現在衆人眼前。
此地龍宮偏居一隅,是用水底的材料建造的,龍宮的大門由巨大的珍珠和貝殼鑲嵌而成,宮殿的牆壁則是用色彩絢爛的珊瑚石砌成,門口站着兩個魚頭人身的水兵,楊瑾一擊破除結界,吓了這兩水兵一跳。
兩個水兵一抖手中長槍,大喝一聲:“來者止步,奉我王世子之令,吾王不在龍宮之期,恕我等暫不接客!”
此地龍王不在宮中?
楊瑾往前一步:“在下楊瑾,求見龍王世子。”
“來人兀地放肆,”左邊那個水兵呵斥道:“世子不見客,聽不懂嗎?”
楊瑾微微蹙眉,心裡起了懷疑,說道:“那我非要見呢?”
魚頭人身的水兵大喝一聲,手一揚,一枚傳令符直沖上空:“來人啊,有人意圖擅闖龍宮禁地,龍宮護衛前來護佑!”
“铛铛铛铛!”震天的鑼鼓聲響了起來,就看見一大隊水兵從龍宮裡沖了出來,那守門水兵大聲喝道:“來者可看清楚,吾等二百水兵在此,主人今日不見客,爾還有機會回頭。”
常昊擡手把小龜兒放在滾圓的大貓腦袋上,白虎僵住腦殼,常昊抻了抻袖口,說道:“小侄兒,不如把他們讓給叔叔活動一下筋骨,如何?”
“叔叔請,”大貓兒被自家師父接了過去,楊瑾手托着小龜送到自己肩上,小聲說道:“莫傷了他們性命。”
“那是當然。”
常昊右手垂下,手虛虛往上一掂,手上便多了一杆銀槍,“仔細看着,”楊瑾壓低聲音:“叔叔槍上功夫頗為精深。”
大貓兒聞言,李佑安兩肥爪一撐,支棱起身子來,貓眼瞪得滾圓,桂睿卻沒什麼興趣,他學槍已經學得夠夠的了。
畢竟他幾個月前還是個宅男來着。
李佑安擡起大貓腦袋,陽光穿過湖水灑向湖底,一切仿佛覆蓋上一層薄紗,水流波湧,男人雪白的衣袖随浪波動。
“兀那賊人,還不退下!”水兵高喝一聲:“若再不退下,當心吾等手下不留情!”
常昊掂了掂手裡的銀槍:“我隻要見你家主人,”常昊說道:“無論如何,都要見的!”
打頭的水兵和同僚對視一眼,提氣說道:“那就不必多言了!弓箭手準備!”
戰鬥一觸即發。
大貓兒仰頭看去,橫站在龍宮大門口的一排水兵高舉箭弓,手中無箭卻拉滿弓弦,“放!”隻見無形水箭化作箭雨,簌地朝他們射了過來,“咪?”李佑安哼了聲,自家師父動都沒動,無聲出現的結界擋下了所有進攻。
大貓腦袋被壓了下去,囫囵摸了摸,桂睿聽到了似有若無的呼噜聲——他學不來,真學不來,行,他認,他師兄更可愛。
隻見常昊手中銀槍一挑,隻把長槍舞得密不透風,就擋下了這波箭雨,長槍回收,運勁橫向一掃,一股水波化作利刃,隻聽清脆“咔嚓”一聲,箭弓斷成兩節。
“沖啊!”敵人如潮水般湧來,大刀手在前,持槍手押後,隻見□□刀劃,刀光槍影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