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望着幼弟呆愣的模樣,苦言勸道:“還有,你呀不要再想柳三姑娘了。”
“我不!”鄭十一不服,“我和三娘是真心相愛的!他們憑什麼拆散我!”
“放肆!”長平侯臉色微變,“誰準你妄議陛下和太後。”
還不忘提醒:“屁股還想不想要了。”
當然要,他可不能殘了,不過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服氣。
眼神太熱切,長平侯想忽略都難:“想說什麼就說,别憋在心裡。”
“大哥,是不是太後嫌咱們鄭家爵位太低,配不上三娘。”鄭十一鼓起勇氣。
“肯定是,三娘的父親是國公,我的大哥隻是個侯爺。”見長平侯不回他,鄭十一愈發覺得是這樣。
長平侯還沒反應過來,就瞥見一道略帶譴責的目光投向自己,然後說:“大哥,你能不能再努力努力。”
終于捋清楚自己耳朵到底進了什麼東西的長平侯:“?”
有沒有可能人家就是單純瞧不上你。
人家好好的閨閣千金,憑什麼要嫁你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
原本想借着送信的機會順便安慰安慰,畢竟是頭一回經曆這種事,哪曾想轉了一圈,倒全成了他的問題。
長平侯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瞧見他一臉認真,似乎并沒有在開玩笑。
長平侯欲言又止,他或許該去請個大夫?
半晌之後。
“弟啊。”長平侯望着幼弟,餘光瞥見他手上的信封,突然想起道,“還沒問你,陛下怎麼想起讓你去送信?”
算了,以後還是少提柳家姑娘,或許等時間一長、等他傷好之後,就忘了也說不定。
才十六的年歲,能懂什麼情愛,大多不過是對上了臉。
“我不知道。”鄭十一心虛低頭。
長平侯原本并不想管信的事,無論皇帝想要做什麼,總歸與他們鄭家無關,可經曆剛剛的事,一想到送信的是小弟,他忽然有點兒心慌。
“不知道陛下會選你?”長平侯一萬個不信,他知道幼弟這兩日甯願撅着傷痕累累的屁股也要偷跑出去,他隻知不是去見柳三姑娘,沒有深查。
難不成是去見的陛下?
長平侯心一緊,小弟沒腦子一熱幹出什麼沖動事吧,他們鄭家可是太後一黨。
“你和大哥說說,除了讓你送信,陛下還讓你做什麼了?”
鄭十一一臉懵:“大哥,這信不是你拿來的嗎?”
他隻是不想讓大哥知道自己被威脅的事,至于大魔頭和老女人是怎麼認識的,他不知道啊。
“沒有就好。”長平侯心一松,也對,陛下怎麼看得上小弟。
至于信要送給誰,長平侯并不想打聽,鄭家雖是太後一黨,但也不會做出探聽皇帝隐私的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他不參與,來日被太後知道,頂多被訓斥一頓,無傷大雅。
長平侯看了一眼窗外,對他道:“時辰差不多了,你打算何時去送?”
鄭十一噎住:“......”
他才剛回來!
*
為了不顯得唐突,姜莞約得是後日,晌午在安壽堂的那一番話頂多管三五個月。
現在外面隻是在傳定南伯府與姜家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龌龊,且還隻是傳言,并無實證。
等熱度消下去,大家不再關注,姜莞相信姜瑞是不會放棄與定南伯府結親。
今日姜瑞不在府,或許就是去找解決的辦法。
姜莞的時間不多了,隻希望後日沈三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信給了鄭小郎君後,姜莞沒在雅茗軒久待。
回了府後,姜莞開始挑選後日見面要穿戴的衣裳首飾。
滿春幫着挑選。
最後,姜莞選了一身月白輕羅雲錦裙,襯得人飄逸柔和,也比上回稍稍添了一絲氣場,更貼合她本人。
她沒想在沈三面前僞裝一輩子,有些東西不适合初次見面就表明,但可以選擇淺移默化去影響。
選好了身上穿的,姜莞坐到銅鏡前,又開始試妝。
她身後,李溪端着一碟棗酥,邊吃邊走,到了近前,目光順着姜莞往銅鏡裡瞧。
連連啧道:“我認識你十幾年,頭一回見你如此隆重去見一個人。”
“表妹,你點心渣噴我臉上了。”姜莞面無波瀾地陳述事實。
“無礙。”李溪直接拿手去蹭,卻忘了手上沾得更多,結果就導緻姜莞不僅臉上、衣襟裡進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