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有些無奈,李溪收回手,嘿嘿一笑:“反正你今日又不出門了。”
“你一回燕京就往我這跑,大舅母沒意見?”姜莞起身,脫掉粘得全是渣渣的外衣,同時問她。
大舅母甘映秋膝下隻有一兒一女,雲琅表哥将來要走仕途,家裡的産業不便插手,以前都是大舅一人忙活,後來随着李溪的經商天賦逐漸顯出,大舅單打獨鬥的場面便結束了。
尤其是近兩年,大舅更是逐漸退居幕後,燕京以及京郊附近的生意還是由他打理。
遠一點的全部交給了李溪。
姜莞最羨慕的就是李溪可以借着跑生意,想去哪就去哪兒的自由。
“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李溪驚訝,她可還什麼都沒說呢。
“大舅母都小半年沒見到你人了,你若真回過家還能出的來?”姜莞挑眉。
“也是。”将最後一口棗酥咽下,李溪開始轉移話題,“之前娘給我寫信,聊起你的婚事。”
話到這裡,她再度湊近,“真不選我哥?”
雖然李溪覺得自家親大哥也就那樣,配姜莞是差了點,但好歹是自家人,以後要對姜莞不好,他們可以随時揍得到。
要是姜莞選了旁的什麼官家子弟,比如後日那個叫沈什麼的,她剛也沒看清。
将來受了欺負,李家就一商戶,還真不一定能插上手。
姜莞實在好奇:“這事你們到底問過雲琅表哥的意見沒?”
李溪想也沒想道:“他的意見不重要。”
“能娶到你,他得修多少輩的福,他還敢有意見?看我回頭不揍他!”李溪揮了揮拳頭,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親大哥而有所心軟。
因着時常要往外跑商,李溪十歲那年,家裡專門請了武師傅教她武功。
為了驗收成果,家裡兩個哥哥被她嚯嚯了個遍。
“算了,看在雲琅表哥平時對我不錯的份上,我就不去禍害他了。”姜莞又一次婉拒。
“那你準備去禍害誰?”李溪仔細瞅她,“那個姓沈的?”
“目前确實是這麼個打算。”姜莞道,“沈三還不錯,總比去給定南伯世子做繼室強。”
“那也是,一個二手貨還想娶你,想得美!”李溪忽然想到什麼,一臉神秘湊到她耳邊道,“我聽說今年選秀名額價格創了大燕史低!五百兩就能買一個,前五位買者還有買一送一的優惠。”
“你消息挺靈通啊。”姜莞詫異,她一直在燕京都還沒收到消息。
“不過确實比往屆便宜許多。”以前的選秀姜莞沒經曆過,但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或者直接去書鋪買一本《大燕皇帝選秀史》,姜莞自己的書鋪就有賣,還是她看過之後讓李掌櫃去買了書号印的。
據說是某一任大燕皇帝為了充盈國庫想出來的法子,隻要是不涉及皇家秘辛,什麼都賣,書鋪隻要去衙門交一筆銀子拿到特制的書号牌子,就可以印制售賣。
類似于後世的版權費,隻是大燕不搞獨家,各憑本事賺錢。
當年賣得最好的就是以皇帝或朝中重臣為主角的風月話本。
《大燕皇帝選秀史》隻是其中之一,且是比較紀實的一本。
其他的姜莞也看了,過于荒唐,她認為杜撰多餘真實。
選秀名額也是那一年開始起賣,為了充盈國庫,當時的大燕皇帝甚至三年選兩回,不過隻維持了一屆,因為他發現後宮養太多妃子同樣費錢。
還是三年一選最劃算。
“不過五百兩也太低了,先帝晚年最後一次選秀也要兩千兩一位。”李溪不着調感慨,“真是一屆不如一屆。”
姜莞歎了口氣,道出其中真相:“當今聖上沒有顯赫外戚,柳太後又強勢,母子倆誰也不讓誰。”
“且朝中大臣有一半是太後黨,都知道柳太後屬意的是自己娘家侄女,起碼這部分人不會傻到送女兒入宮去觸太後黴頭。”
固定名額減少,可賣名額就變多,一下子供大于求,自然而然會降價。
“表姐你沒想過嗎?”李溪好奇。
“想什麼?入宮?”姜莞氣笑了,“我是嫌姜家還不夠亂嗎,還要入宮去受夾闆氣。”
“而且便宜沒好貨懂不懂?”姜莞瞥她。
“我還以為你會貪這個便宜呢。”李溪開玩笑說道。
姜莞搖頭,她還沒湖塗,貪小便宜要吃大虧的。
“姑娘。”不知何時出去的滿春手裡捧着一封信進來。
姜莞聞聲扭頭,沒注意到滿春古怪的表情,問:“何事?”
宮裡。
阿福差點忘了問:“陛下,您信上約了哪日?”
“她不是選了?”蕭言懶懶揚唇,語氣聽着特别欠,“後日。”
阿福:“......”
遇上您,姜大姑娘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