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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淚在蟠螭銅燈上凝成血痂，沈疏螢盯着蕭昀遞來的纏枝蓮紋瓷瓶，喉間泛起苦味。

這是琅居閣特制的安神香，說是能讓她在賞繡宴上穩針不顫。可瓶身暗雕的螺旋紋路，分明與夢中機械臂女子調試的藥劑瓶一模一樣。

"姑娘怕有毒？"蕭昀指尖抹過瓶口殘香，突然按在她潰爛的掌心，"聽聞裴大人今日攜了星砂羅盤赴宴......"

沈疏螢猛地抽手，瓷瓶墜地炸開藍霧。甜膩香氣鑽入鼻腔的刹那，她看見蕭昀的佩劍鞘古篆滲出血珠，那"天工"二字竟在香霧中扭曲成雙螺旋鎖鍊。

戌時的琅居閣燈火如晝。

沈疏螢跪坐在錦繡堆裡穿針，指尖星砂殘留的藍光正被貢緞吸收。

裴玄瑾端坐主位，腰間星砂羅盤指針始終對着她流血的掌心震顫。

"此乃璇玑娘子絕筆《天河鵲橋圖》。"蕭昀擊掌展卷，二十八星宿繡紋遇燭火竟流轉如活物，"可惜缺了織女星眸......"

沈疏螢銀針突然脫手。鵲橋圖中牛郎的眼睛泛着幽藍，竟與她掌紋鬼宿位重合。

她踉跄起身，發覺四肢綿軟如墜雲中——那摔碎的安神香正混着龍涎香，在暖閣織就無形蛛網。

"沈姑娘醉了。"蕭昀攬住她後腰，劍鞘暗扣彈出一粒星砂，"不如到内室歇息......"

沈疏螢咬破舌尖，血腥味沖開迷霧。她揮簪刺向蕭昀脖頸，卻被他擒住手腕按在榻上。

錦帳垂落的刹那，裴玄瑾的琴聲忽然轉調——《幽蘭》第四段本該柔和的泛音，此刻竟铮鳴如裂帛。

"裴大人要來捉/奸麼？"蕭昀戲谑的聲音貼着耳際，腕間青銅星鍊絞住她咽喉，"你猜他看到這般光景，會不會想起三年前那個繡娘？"

沈疏螢屈膝頂向他下腹，指尖星圖藍光暴漲。蕭昀側身閃避時，她發間銀簪劃破他頸側，血珠濺在鴛鴦枕上，竟順着螺旋紋路爬成雙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