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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雪杄遺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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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杄山的最高峰,不但高,而且是座很大的山峰。山路結束的地方,原先道路兩旁的聳立山壁連同霧氣,已成下方之物。開闊的峰頂,依着向上的山勢,分布着三片屋宇群落。隻是,所有的屋宇樓台都已經坍塌,隻剩了殘垣斷壁,倒柱碎瓦,破窗歪門,而且房屋倒塌之處,寸草不生,景象蕭索頹寂,令人禁不住唏噓感歎。

兩人在最高處落下,環視四周破敗暗沉的景象,心中沉重。

而且,遺留下來的東西,殘木、石磚、破瓦,無論是已經斷裂的,破碎的,還是相對完整的,都無一例外透着黑色。

兩人同時想到了:這個地方,曾經被火燒過。

夜無虞往前方掩埋着一塊匾額的廢墟堆走去,蹲下,将牌匾上的爛瓦朽木清理掉,尚未腐朽的牌匾露出來,上書有“議事正堂”四個字,牌匾的左下角,有一枚印章似的圖樣,上面的字迹雖然已經模糊,但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出,乃是“雪菁”二字。

旁邊的風啟刀,環視四周的廢墟,眼前重又燃起二十年前,燒掉慕家的那場大火。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一夜之間讓整個慕氏家族消失。而當年的雪杄派,雖不知是否一夜之間消失,但就目前來看,曾經也經曆過一場大火,而雪杄派的人,同樣全都消失不見。

夜無虞看到風啟刀神色有異,站起來,關切地問道:“風啟,你沒事吧?”

風啟刀搖搖頭,“我沒事。我隻是,覺得雪杄派的消失,似乎不簡單。就像,當我在彘奔險境看到帶着黑氣的火焰時,突然意識到,當年慕家的消失,恐怕并非意外。”

“風啟,你是懷疑,這裡也被魔火燒過?”夜無虞肅然道。

“我不确定。但如果說,能讓某個地方一夜之間,連帶所有人都消失,目前看來,隻有帶着邪魔之火可以做到了。”風啟刀突然停下,目光變得深沉,“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當年,在跟着老鐘往後院書房逃生時,途中曾看到過,許多救火的家仆瞬間被火舌吞滅。那些火焰,似乎知道沖着活人而去。包括後面,我們進入書房後,火舌幾乎也是立馬就跟了過來。若非如此,老鐘他也不會……”風啟刀的神色黯然下去。

“風啟,若是雪杄派真是被魔火所滅,這兩件事,會不會是相同的人所為?”

風啟刀沉吟片刻,道:“雪杄派消失已是四十年前的事,慕家的事,則發生在二十年前,但慕家和雪杄派無任何關系,曾經的慕家,也向來同修行界無任何交集,若是相同人所為,那我實在想不明白是為何。”頓了頓,風啟刀又接着道:“如果那人在四十年前就滅了整個雪杄派,不但修為已經相當了得,年紀恐怕也不會太年輕,現在又過了四十年,那人如果還活着,應該至少六七十歲了,但我們在彘奔險境中遇到的那個邪修,聽聲音,還很年輕,二者若非同一人,如果又都還活着,那就意味着,現在的世間,至少存在着兩名修煉邪魔之氣的邪修。”

聽完風啟刀所言,夜無虞面色凝重。以前她沒見過邪修,但去過彘奔險境後,已經見識到了邪修的厲害。一名邪修已經很難對付,如果存在兩名邪修,那豈不是随時都能在修行界掀起風浪?而這兩名邪修中,說不定其中一名就是當年慕家之事的幕後真兇。還有當年莫名出現在青松門濟鼎峰的那股邪魔之氣,不知又是來自何處,出自何人之手。若非因為那股邪魔之氣突然出現,她娘當年又怎會失手殺害沈清婉,從而讓她爹怨恨了二十年。想到這裡,夜無虞心裡突然很難受,為她娘感到難過,為她娘和她爹兩個人感到難過。

“無虞,”風啟刀走上前,拉住夜無虞的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一切,是不是?”

夜無虞點點頭,道:“風啟,也許你能放下過去的一切,但我不想我爹繼續恨我娘。我突然想到,無論我爹信不信當年發生的事,我也一定要找機會告訴他真相。”

風啟刀把夜無虞攬進懷中,“别難過,無虞。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一道。”

夜無虞也伸出手抱住風啟刀,道:“那是不是很危險的事,你也會陪着我去做。”

風啟刀輕聲道:“正是因為危險,所以,我才要陪在你身邊。”

夜無虞笑起,道:“那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你。”

風啟刀亦笑道:“也許,我的命運就是如此,而我心甘情願。”

夜無虞把臉深深地埋進風啟刀懷中,喃喃道:“風啟,你知道嗎,有你在我身邊,我似乎什麼都不怕了。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麼了。”

原本安靜的山頂,突然吹起了陣陣微風,為這個原本沉寂的地方,帶來了少見的幾許生氣。原本挂在天空明豔的太陽,突然隐入一片雲層之後,隻在雲層稀薄之處,投下幾縷淡淡的金光。其中一束金光,正正照在峰頂最高處的幾塊岩石,以及一堵半塌的石牆上。所有倒塌的房屋廢墟,都蒙着一層灰,烏沉沉的,遺留着燃燒和煙熏火燎的痕迹。但那處半榻的石牆,連同後方的幾塊大岩石,卻還是原本的灰白色,仿佛在大火中得以逃出一劫似的,顯得那樣不同尋常。

夜無虞剛把臉從風啟刀懷中擡起,偏向一側,就看到了那堵塌了一半的石牆。

“風啟,我們上那去看看吧。那裡還有一處未被燒過的地方。”

“好。”

兩人在堆積得如同小山似的廢墟中,尋着可以落腳的地方,慢慢穿行而過。雖然原本的房屋樓宇都已經消失,但從散落四處的房屋殘體,以及地上殘留的框架結構來看,曾經,這裡應該有幾大間屋子,然後側後方,有走廊院落的地方,說不定是幾棟獨立小樓,那也許,就是曾經雪杄派掌門居住的地方,有書房,有卧房,有閉關房等等。

半塌的石牆在房屋廢墟之後的矮坡上,用許多大方石壘砌起來,大概曾經是後院的院牆,原本應該比人還高,剛好可以擋住後方山頂懸崖邊的岩石。房屋起火後,火焰大概未波及這裡,所以石牆雖然塌了,但未有燒過的痕迹。

繞過石牆,便是後方一片平地上矗立着的八塊山岩。天然的岩石,方方大大,形狀不規則,像是從地裡直接長出來的,石體上的細小縫隙中,已經長出許多葉片小而圓的植物。再前方,便是萬丈懸崖。雖有雲霧懸在半空,但不用看也知道,下方定是深得很,根本看不到底。

峰頂上這一小片地方,雖然并不十分寬闊,但由于沒有被火肆虐過,所以地上還長着一些細長的草葉和星星點點的紫藍色野花,成為整片廢墟中,唯一還有點生命色彩和生機的地方。

兩人繞過岩石,來到崖邊,尋了塊空地坐下,決定欣賞一會兒一望無際的蒸騰雲海,然後便下山去。

坐了一會兒,夜無虞轉身看了眼身後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于是往後挪去,準備把岩石當作靠背靠一會兒。卻不想,她剛剛靠到岩石上,看起來十分厚重的岩石,居然發出咔嗒的一聲響,突然就往後退去。夜無虞毫無準備,跟着往後倒去。

兩人俱是一驚。

風啟刀連忙把夜無虞扶起來,兩人站在原地,靜靜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朝後退去的岩石,很快就撞上了正後方的另一塊岩石,被撞的岩石原地順時針旋轉一圈後,往左移去,撞上了左邊的一塊岩石,岩石原地逆時針旋轉一圈後,又朝前移去,正正撞上了最右邊的岩石。最右邊的岩石,立即往後退去,然後地面上露出一個剛夠一人進入的通道入口。

夜無虞和風啟刀驚訝地走到入口前,看着眼前的通道。通道有石頭階梯往下延伸,下方深暗且看不到盡頭。

兩人正站在邊上,猶豫是否下去時,剛才移開的岩石又慢慢移了過來。眼看通道入口就要被蓋住,兩人匆忙對視一眼,再不猶豫,夜無虞當先進入通道中,風啟刀很快跟了下去。上方的入口,随即就被移動過來的岩石掩蓋住,四周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

兩塊白色的熒石出現在前方。是風啟刀抛出的。借着熒石的光亮,兩人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石梯斜斜向下,兩側俱是天然石壁,至少,很長一段距離内,應該都是如此。兩人于是小心翼翼沿着石梯走下去。走了很久後,石梯終于往左轉了一道彎。過了很久,又往右轉了一道彎,緊接着,前方出現一條筆直的鋪着石磚的通道。

沿着通道走到盡頭,卻是一個三岔口,左右和前方各有一條通道。最前方的通道,卻是很短,已經可以看到盡頭,裡面什麼都沒有。兩人于是選了右邊的通道往前走。走到盡頭,左側并排有三間石室,室内各放有一張泛着淡藍色光芒的冰晶石床,石床上泛着陣陣寒氣,室内的溫度也驟然下降。

“這裡莫非是曾經雪杄派掌門的閉關室?”夜無虞道。

“估計是的。”

兩人在三間石室各繞了一圈,又退了回來,返回三岔路口,往左邊的通道走去。

盡頭右側出現了一間很大的石室。石室修建得四四方方,兩側的牆壁上,都開鑿了很多壁龛,壁龛中放着一些牌位。

他們看向右側牆壁。其中八個壁龛中,都放着一個冰晶牌位,牌位中都有一個用靈力書寫的名字。所有的名字,開頭都是雪菁二字。還有另外兩個冰晶牌位,其中的名字,是黑色的,并未亮起,一個名字是雪菁顔,另一個則是雪菁菲。

片刻,風啟刀道:“這估計是曆任雪杄派掌門的牌位。原來,雪杄派是一個由雪菁家族世代傳承的修行門派,這倒是同其他門派很不一樣。”

夜無虞道:“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這些名字,看起來都像女子的名字。莫非雪杄派的掌門都是女子?”

風啟刀看着牌位的名字,點頭道:“恐怕是。隻是不知,為何最後兩個牌位的名字,沒有亮起。”

夜無虞看着最後兩個牌位,道:“或許是因為,她們都是意外離去的,所以,牌位沒有被點亮。”

風啟刀想了想,道:“很有道理。若是四十年前,雪杄派突然被滅,連同當時的掌門在内,所有人都是意外身亡,而不是像前任掌門那樣,是自然陽壽完盡而離世,那麼,本該在離世之際點亮的牌位,便無人來點亮,就說得通了。”

夜無虞看看雪菁顔的牌位,又看看雪菁菲的牌位,疑惑道:“那為何會有兩個牌位未點亮?莫不是當時,雪杄派有兩位掌門?”

風啟刀揣測道:“也許是前一任掌門退位後,尚在人世。”

夜無虞點點頭,“這麼說來,雪杄派消失時,掌門應該是雪菁菲了。”

他們又轉向左側的牆壁。牆上的壁龛中,隻放了九個冰晶牌位,且牌位的位置與對面牆壁的牌位兩兩相對,姓名不再有規律可循,各種各樣的名字,而且,看起來都是男子名。同樣,其中八個牌位的名字都已亮起,泛着銀色光芒,隻最後一個牌位,上面的蕭霖兩個字,同樣是黑色的。

夜無虞道:“莫非,他們都是曆任掌門的夫婿?”

風啟刀點點頭,“恐怕是的。”

夜無虞道:“那最後一任掌門,想必是還很年輕,尚未婚配,所以并無與之相對的男子牌位。”

風啟刀突然想到什麼,又轉到對面,看着兩個沒有亮起的女子牌位,道:“剛才我忽略了一點。若是最後一位掌門尚且在世時,已經立有牌位,那說明這些牌位是人還在世就已備好。若是這樣的話,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最後一位雪菁家族的女子,不是掌門,而是掌門的孩子。”

夜無虞也走過來,再次看着最後未亮起的女子牌位,想了想,道:“這樣想似乎更合理。這樣的話,四十年前,雪杄派消失時,掌門就是雪菁顔,她的夫婿是蕭霖,而他們,當時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叫做雪菁菲。”

看着牆壁上的牌位,夜無虞突然覺得很沉重,終是道:“若說雪杄派的人是棄派而去,還自己放火燒了所有房屋,我是不大相信的。若他們隻是離開,作為掌門的雪菁家的人,斷然不會連先祖的牌位都棄之不顧。當年的雪杄派,估計,就是遭遇了不測,已經全派被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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