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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拂心情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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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無虞和風啟刀趕到夜家寨時,夜源子已等在宅邸中的堂屋。夜源子負手站在屋中,旁邊侯立一年長者,是寨主宅邸的管事溫叔。

夜無虞同夜源子行過見禮後,介紹道:“源子叔叔,這是風潛谷的風啟刀,同我一塊兒來的。”

風啟刀上前同夜源子行禮道:“風啟見過夜寨主。”

夜源子打量着風啟刀,想起之前在風潛谷,曾見過此人一面,那時,他站在一座院子前,送夜無虞離開,目光中流露着不舍,還戴着面具,遮住了整個面容,而此時,面具已經摘下,倒也是個儀表堂堂的年輕人。然後沖風啟刀微一點頭。

見禮完畢,夜無虞迫不及待地問道:“源子叔叔,你可知,那人,他們來此找我何事?”說完,擔心夜源子會顧慮風啟刀,又補上一句:“風啟和我是一道的,算是自家人,源子叔叔不用顧慮他。”

風啟刀聽聞此言,忍不住眼中泛起一絲笑意,意識到,原來夜無虞已經把他當作了自家人。

夜源子于是道:“戚掌門同其門下蘇亭真昨日到此,我亦詢問過他們,但戚掌門隻道,此行前來找你,乃是有急事請你相幫,但具體所為何事,他們并未多言。可看二人神色,應該不是小事。否則,戚掌門也不會親自趕來了。”

夜無虞微微蹙起眉,喃喃道:“也許真是來取我的血煉丹的吧。”

聽到煉丹二字,夜源子眸光一動,道:“取血煉丹,多為旁門左道所為,正規門派,一般不會如此,青松門作為三門二派之一,應該更不至于如此。聽蘇亭真昨日與寨中煉丹長老交流,知其在青松門内,乃是醫道同修之人。此次既然他與戚掌門同來,說不定乃是為救人之事,但具體何事,還需你同他二人面見之後,方能知曉。我已告知他們,你今早便會到。此時,他們正在白鸮山莊。”

夜無虞點點頭,道:“那源子叔叔,我就不耽擱了,現在就去見他們吧。”

夜源子道:“嗯。我讓溫叔帶你們去。”說完,對侯立一旁的溫叔,點了下頭。

溫叔走上前來,道:“夜姑娘,風公子,請随我來。”說完,便引着二人出去了。

到了堂屋外,溫叔喚出一個飛行盤,三人躍上飛行盤,溫叔便馭使着飛行盤穿過寨主家宅邸,往後山而去。待繞過半座山後,前方出現一片建在山間湖畔的屋宅院落,那便是夜家寨專用于接待重要客人的白鸮山莊。

三人落在山莊門外,門口已另有一相貌和藹的中年男子在等候。

溫叔對二人道:“這位是山莊總管夜仁,會由他帶二位進去,老夫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便馭了飛行盤,返回寨主宅邸。

“這位想必就是夜姑娘了,戚掌門已在莊中等候,請随我來。”說完,便将兩人引了進去。

白鸮山莊依山而建,莊中有幾個獨立的寬敞院落,每個院落中各有精緻正屋并廂房幾間,院中種有翠竹芭蕉,名花蒼樹,設有石亭木桌,曲徑廊檐。山莊靠近湖邊的位置,修有多處觀景亭台樓榭,從院中出來,沿不同的青石小徑,均可到達湖邊觀覽開闊湖景。此時的湖邊,蘆葦蓬蓬,睡蓮朵朵,野鴨自在凫水,碧波微蕩的湖面,輕煙霧籠,缥缈夢幻。

夜仁引着二人,沿着兩旁種滿闊葉芋的蜿蜒小徑,來到一座門楣上的匾額書有“靜軒”二字的院門前,叩了幾下門上的鐵環後,把院門推開,将二人請入院内,然後關上院門,退了下去。

花木扶疏的别緻院落中,正站在一株葉子豐茂青翠欲滴的古樹下,說着話的兩人,聽見動靜,已經轉過身來。兩人差不多的身高,均是一身白衫,隻不過,作為掌門的戚鄭南所着長衫,乃為金線绲邊,衣襟、袖口、下擺處,均有銀白天絲所秀的繁複而精美的雲紋。兩人均是儀表堂堂的樣子,但戚鄭南更兼幾分氣宇軒昂,自帶威嚴,若非有所收斂,身上的氣息往往會令旁人感到幾分壓力。

避無可避的場合,夜無虞剛剛習慣性垂下眼眸,瞬間又反應過來,還是将頭擡起,迎着投過來的目光走上前去。

戚鄭南和蘇亭真正正面對走過來的夜無虞和風啟刀。隻不過,兩人的視線都隻放在夜無虞身上。

除開上次在彘奔險境照命殿前,見過一次後,這是戚鄭南在五年後,第二次見夜無虞,因為場合不同,也再無其他多餘人等,因此,可以仔細打量眼前的人。再一次,戚鄭南忍不住驚詫,迎着他走來的姑娘,若是換上一身紅衣,簡直同當年的夜飛雪相差無幾。隻是,少了夜飛雪那份靈俏張揚、不妝而豔,走過來的夜無虞,性格内斂,表情嚴肅,秀麗的面容中帶着幾分英氣。戚鄭南隻覺心中一震,差點忘了,這個孩子身上,不是也有一半他的血統麼!

戚鄭南神色凝重,終是将視線移開,看向旁邊的風啟刀。此人,他亦是記得的,上次在照命殿外,他當着衆人的面,牽起了夜無虞的手,化解了夜無虞的不知所措,也宣告了兩人的關系。想及此,又想到此行前來的目的,戚鄭南不禁心中晦暗。

旁邊的蘇亭真,還不知道夜無虞與戚鄭南的關系,打量着走近的夜無虞,隻是心中暗歎,此女周身溢着靈動氣息,冰肌玉骨,雙目澈如冰湖,又亮若旭日,透着令人想要親近的溫煦,難怪山白會對此女動情,且一發不可收拾。唉,有道是,人生最難過者,情關也!同時又想到他們此行的目的,禁不住心中再次暗歎,如此強人所難之事,實在是難以開口,盡管會是掌門師兄親自來提,但無論如何,都顯得他們甚是卑劣。可若非如此,又該怎麼辦呢?畢竟,隻有那一種辦法,可以救現在的古山白了!唉。蘇亭真在心中深深地歎了口氣。

夜無虞和風啟刀走到兩人前,停下。夜無虞微微垂下眼眸,避開戚鄭南看過來的視線,卻什麼也沒說。她該說什麼呢?面對戚鄭南時,她甚至都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上次在彘奔險境照命殿外,若非衆目睽睽之下,她其實也是不願也不想上前行禮自報姓名的。現在既然再無旁人,那就不用再形式般的演戲了。

風啟刀見氛圍有些尴尬,于是開口對二人行禮道:“風潛谷風啟刀見過兩位前輩。雖然二位隻是要見無虞,但因無虞素來都是與我一道,所以,晚輩就陪同前來了,還請二位前輩不要介意。”

戚鄭南對此倒是毫不意外。蘇亭真卻明顯一頓,神色微變,心中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唉,這何止是強人所難啊,簡直就是……蘇亭真再也想不下去了。再繼續想下去,他就隻想把自己的老臉拿下來裝進袋子,然後趕快離開這裡。繼而,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職責來,忙道:“既是夜姑娘已經來了,我們先到屋裡再說吧。”

戚鄭南微微嗯了一聲,轉身先往後面正屋的前廳走去。

蘇亭真對兩人道:“走吧,二位,先進屋再說。”

四人進到屋中,誰都沒有坐下。

戚鄭南轉身看着夜無虞,終是道:“此行戚某來見姑娘,乃是有要事相求,但此事甚為特殊,需先單獨與姑娘詳談。”說完,看着夜無虞。

夜無虞明白了,于是轉身對風啟刀道:“風啟,就請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單獨同,戚掌門聊一會兒。”

風啟刀點點頭,道:“好,那我就在外面。”說完,同戚鄭南微一緻意後,便走了出去。

蘇亭真也跟着走了出來,并将屋門帶上了。

蘇亭真看看站在屋外不遠處,像是守護着屋内之人的風啟刀,走過去,道:“風公子,去石亭下稍坐片刻吧。”

風啟刀客氣地答道:“不必了,前輩,風啟在院中站會兒就好。”

蘇亭真見狀,在心中無奈地歎息一番,未再多說什麼,獨自走到院中一隅,在四周種滿高大芭蕉的石亭中坐下,看着對面一片挺拔修竹,陷入了沉思。

寬敞的堂屋,門窗盡皆關閉,光線暗淡。戚鄭南手袖一揮,将房中四角的燈盞點亮,屋内頓時透出一片暖黃色調。但兩人之間,某種冷淡和疏離,以及無形的距離感,卻是再多溫暖燈火也無法打破的。

戚鄭南轉過身,靜靜注視着微微垂眸的夜無虞,心中暗歎一聲,剛準備開口,不料,夜無虞突然擡起頭,迎着戚鄭南的目光,開口說道:“無論你今天找我何事,想同我說什麼,我想請你先聽我說一件事。倘若我不先說,我擔心,等你說完你的事,我就再沒機會說我想說的事了。”

近距離打量戚鄭南,夜無虞心中的忐忑漸漸消失了。因為此時的戚鄭南,再無當日在雲崖洞,廢她修為時的暴怒,以及對她的極度厭惡。再次面對戚鄭南,她發現,她和他之間,除了難以消除的陌生感和距離感外,再無其他了。而那種陌生感,是她同其他陌生人之間,都不曾有的。

戚鄭南微微有些意外,但想了想,還是道:“好。我先聽你說。”

夜無虞再次垂眸,稍稍整理了下思路,然後擡起頭,說道:“我要說的事,是同我娘有關的。”

戚鄭南神色驟然微變,嘴角動了動,似是想開口阻止,但終于還是保持沉默,聽她繼續說下去。

“這次我也去了寂北荒地。在寂北荒地,我被邪修帶走,然後中魔,差點傷及其他門派弟子,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戚鄭南點點頭。

“當時在場的門派弟子都看到我中魔了,但他們并不知道我是如何中魔的。邪修使我中魔的方法,很特别。邪修有一瓶雪菁顔的血,當日,他将黑氣與雪菁顔的血混合,并施法推動,然後那道黑氣,便避無可避,最終進入了我體内。在令我中魔前,邪修告訴我,多年前,為了驗證他曾在雪杄山附近見到的女子是否是雪菁家族後人,他亦放出過黑氣,但不想,那股黑氣,并未進入那名女子體内,而是陰差陽錯進入了另一個人體内。”夜無虞頓了頓,才說道:“那人,便是沈清婉。而黑氣進入她體内的那一天,就是我娘去青松門的那一天。”

寬敞的屋子,突然安靜下來,除了偶然搖曳的燈火,再無其他任何動靜。相對而站的兩個人,化作了兩個樹樁般一動不動,隻有相對的四目中,流露出不同的情緒。其中一人眼中透着巨大的震驚和質疑,另一人眼中,則是無比的确定和坦然。

片刻,戚鄭南才壓下内心湧起的種種情緒,緩緩道:“你說什麼?你竟然說當日的清婉中了魔?”

夜無虞繼續平靜地說道:“我娘離世前,曾遇見過她的故友,就是夜家寨的夜呈子叔叔,我娘曾告訴夜叔叔,那日,她剛準備離開青松門時,卻見一股黑氣徑往掌門院落後院而去,我娘原本可以離開,不管此事的,但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然後,在後院,看到黑氣進了一間房,随即,一個女子打開房門出來,但已經中了魔,之後,便向我娘攻了過來。我娘脫身不及,隻能出手應對。中了魔的沈清婉,有那麼一刻,像是脫離了黑氣的控制,失去了攻擊力,也就是那時,我娘來不及收手,手中的劍,還是正正刺向了她。沈清婉中劍後,黑氣又很快散去。那時,我娘心知闖下大禍,解釋恐已無人相信,便匆匆離開了現場。這,便是當日發生的事。”

堂屋内再次沉寂下來,沉默中透着一股逼人的壓力和氣息。那是戚鄭南此時心中泛起的巨湧。最開始的意外、質疑、認為一切純屬無稽之談的惱火過後,他突然想起那一天來。想起他聽到後院發出慘叫,他趕去後院時,與在空中正準備離去的夜飛雪的匆匆對視。那時,夜飛雪匆匆看過來的一眼,并無得意、冷酷之類的神色,有的隻是一種欲說還休的無奈神情。

見戚鄭南凝如木雕,半晌不語,夜無虞接着說道:“我知道,這些如今說來,都是沒有證據的事,你可以完全不信。但你畢竟與我娘是認識的,我娘是什麼人,難道你一點都不了解嗎?你真的覺得我娘是心狠手辣、因為嫉妒就會濫殺無辜的人嗎?”

戚鄭南緊緊抓住旁邊的高背椅,雙眼爆紅,忍住心中翻湧的巨浪,低聲制止道:“别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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