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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拂心情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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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虞未繼續說下去。也不打算再說什麼了。因為,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至于戚鄭南信與不信,那便不是她能夠控制的事了。待過了一會兒,見戚鄭南似是已經平靜下來,夜無虞才又開口道:“我要說的事,已經說完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找我究竟何事了。”說完,看着戚鄭南,等着他說話。

戚鄭南這才從深沉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着夜無虞,卻是沉默無語,半晌都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他此時的心緒早已失去平靜,混亂不堪。

戚鄭南,把結界撤了,我要走了,你保重。

那一夜,夜飛雪離開前,最後同他說的話突然在耳畔響起。夜飛雪起身後,還做了什麼?對了,還在閉着眼睛假裝睡着的他的額上,輕柔地落下一吻。最後說出的那句話,清清淡淡,說話的人,内心很平靜,也許有不舍,卻再無貪戀。他給了她一夜,她已經知足了,所以,也就真的要離開了。那樣的夜飛雪,才是那個潇灑利落的夜飛雪,才是他所認識的夜飛雪。至于後面,殺害沈清婉的夜飛雪,他隻覺得很陌生,心狠歹毒,完全不認識,也因此,對她再無情念,隻剩了恨,任由紫杉門發出伏誅令而他對此漠不關心。

若當日真有黑氣進入青松門,且是覓着夜飛雪的血脈而來,但未能進入夜飛雪體内,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那時夜飛雪正同他在一起,而書房内他已設下結界,黑氣根本進不去。而在後院,因為生産而氣血皆弱的沈清婉,身體尚在恢複中,黑氣轉而覓着未退盡的血腥之氣去往後院,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當日之事,果真另有隐情,那,他這二十年,究竟做過些什麼?好像除了怨憎和漠然外,就什麼都沒做過了。假如當時,他能更冷靜一些,是不是就能早些發現事情并不簡單了?如果夜無虞此時說的都是真的,那後面夜飛雪的死……他無法再想下去了!

戚鄭南看向夜無虞,突然想起此次來找這個孩子所為何事了。但現在,所有原先想說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因為他再也無法像來之前那樣,把原本希望這個孩子做的事,當成理所當然了!

“你,沒事吧?”夜無虞看着神色異常,卻又并非發怒的戚鄭南,略帶不安地問道,“你前來找我,究竟何事?聽說,還是急事?”

戚鄭南移開目光,壓抑着沸騰的情緒,心中深深歎了口氣。

罷了。山白的事,終究是雲琳那孩子犯下的錯,不應再讓這個孩子來承受不幸。隻是,既然已經到此,卻也無法就這樣離開,心中始終有些不甘啊!畢竟,山白對青松門,是那樣重要,又如此年紀輕輕,倘若就這樣放手不管,看着他身隕,他于私于公,也都不忍啊!

沉默半晌,戚鄭南終是壓下所有情緒,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此次來,是為了告訴你,山白他,沒多少時間了。此時,他人正在西山腳下的栖隐小院休養,若是你有時間,可去看看他。”

夜無虞沒反應過來,不解道:“什麼是沒多少時間了?山白師兄,要去做什麼嗎?”

戚鄭南歎息一聲,道:“山白得了不治之症,此次他前往寂北荒地,本就是忍痛前往,靠大量服用丹藥才得以壓制疼痛,瞞過衆人,待返回後,已是病入膏肓,生命垂危。”

夜無虞愣住了。病入膏肓,生命垂危?這些話用在先前看起來同常人無異的古山白身上,實在太令人愕然,也太令人震驚。夜無虞消化了一會兒,仍然無法置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可是,這,這怎麼可能?山白師兄,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戚鄭南沉重地說道:“山白他所得,原是心病。此病原本尚有一方可救,但現在,已經不必了。隻需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話畢,戚鄭南轉身,準備朝門口走去,但剛走出兩步,又停下,轉過身,看着夜無虞,正色道:“當年之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此外,另有一事,”戚鄭南停下,看向夜無虞的手腕處,神色黯淡,緩緩說道:“當年在雲崖洞,廢你修為,此事不為過;但傷你手筋一事,我替雲琳向你道歉,”說完,深深歎了口氣,道:“雲琳因為無意中,知道了你的身世,心懷怨恨,才趁你昏迷期間,将你手筋斬斷。此事,她确實做得不對,我替她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以後不要記恨她。上一輩人的恩怨,我希望,不要再影響到你們這一輩人。至于你的身世,在當年之事真相大白之前,我仍然希望,你保持沉默。”

話畢,戚鄭南手袖一揮,屋門頓時打開,光亮瞬間湧瀉進來,突然吹來的風,使得屋中燈火猛地晃了晃。

戚鄭南走向迎過來的蘇亭真,面容冷峻,果斷道:“師弟,我們走吧,去同夜寨主道别,然後即刻返回青松門。”

蘇亭真點點頭。

随即,兩道身影各帶出一道銀光,瞬間消失不見。

等後面,離開了白鸮嶺,在趕回青松門途中,蘇亭真才開口問道:“師兄,山白之事,夜姑娘那邊意下如何?”戚鄭南肅然道:“因事出有變,此事我未向她提,亦不會再提。但我已告知她山白病危一事,倘若她會去探望山白,屆時,由她自行決定吧!”蘇亭真既有些失望,卻也松了口氣,道:“這樣也好。那畢竟是強人所難之事,若非人命關天,原也不必如此。”戚鄭南暗然歎息道:“沒錯。此事始終是雲琳有錯在先,山白能否渡過此劫,就看他的命數吧!”

二人離開白鸮山莊後,風啟刀見夜無虞仿佛失魂般愣愣站在屋中未出來,便閃身進去,道:“無虞,怎麼了?”

“風啟,我沒事,我隻是,今天突然知道了好多事。”夜無虞受到的沖擊不小,心情可謂極度複雜難以形容,還未能完全回過神來,渾身透着一股虛弱感。

風啟刀看着夜無虞蒼白失神的樣子,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把她輕輕攬進懷中,安慰道:“閉上眼,靜一會兒就好了。”

夜無虞聽話地點點頭,伏在風啟刀懷中,閉上了眼。

待漸漸平靜下來,夜無虞站直身體,神色沉重地說道:“風啟,我們也去同源子叔叔道别吧,然後就回白沙宕。之後,要請你跟我去一趟西山。”

“西山?青松門所在的西山?”風啟刀意外道。

“嗯,”夜無虞點點頭,帶着一絲哀傷道:“說是山白師兄病危,快不行了。我得去看看他。”

風啟刀倍感意外,但見夜無虞狀态不好,也未再多問,隻道:“好。我們先去同夜寨主道别吧。”

兩人返回白沙宕時,正趕上吃晚飯。

夜呈子正坐在屋外的紫葉李樹下,等着他們回來。因為料想,談點事情的話,應該不會超過一天,所以晚飯還是連着兩人的一起準備了。

剛坐下,不等夜呈子開口,夜無虞就說道:“夜叔叔,我今天知道了幾件事。”

夜呈子見夜無虞心急又嚴肅的語氣,知道定不是小事,于是未打斷她,聽着她繼續說。雷子看到人來,過來請示是否開飯,夜呈子對他比了個手勢,雷子會意,又靜靜退了回去。

等夜無虞把同戚鄭南見面後所談的事說完,夜呈子歎道:“不曾想到,當日傷你手筋之人,居然是戚鄭南的另一個女兒。”

夜無虞捧着一杯熱茶,點點頭,情緒仍然很低落,“我也是很意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她。曾經在青松門時,我都沒見過她。”

夜呈子道:“你雖未見過她,但她估計早就注意到你了。”

夜無虞再次點點頭。估計是那時她與古山白走得太近了。不過,這個就不說了吧,風啟刀還坐在旁邊呢。

接着,便說起了古山白的事。

夜呈子道:“可知所得是何病?”

夜無虞搖搖頭,道:“隻說是不治之症。對了,說是因心病而起。還說,原本有一方可治,但現在不必了。也不知是何方,又為何不必了。”

夜呈子想着所有的事,忍不住暗暗猜測,莫非救治方法與夜無虞有關?隻是在聽說了當年之事後,且不論戚鄭南相信與否,但對飛雪,以及對無虞,可能态度發生了微妙變化,所以,原本想說的方子,臨時改變主意不提了。倘若真是如此,那原本他們想求的東西,估計就不是血了。夜呈子于是問道:“無虞,那你是不是準備去看望古山白?”

夜無虞點點頭,道:“是的,夜叔叔。我準備明天就和風啟啟程。當年在青松門,多虧了山白師兄,我才學會了認字和書寫。山白師兄,對我始終是有恩的。倘若他真的、真的……那我還是要去看看他的。”說到這裡,夜無虞忍不住有些哽咽。

夜呈子點點頭,“确實還是應該去看一看。”于情于理,他都找不到理由讓夜無虞别去。想了想,又問道:“戚鄭南是否提及你的身世?”

夜無虞道:“未提。隻是讓我,在當年之事真相大白前,讓我繼續保持沉默。”

夜呈子了然。果然,戚鄭南目前并沒有認回這個女兒的想法。所幸,看夜無虞的樣子,對此也不介意,此時所想,大概都是古山白的病情,也就不準備多說,隻是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吃飯吧。”話畢,将雷子喚了來,道:“上菜吧。”

因為古山白的事,夜無虞心情始終低落,風啟刀和夜呈子也沒有太多談話的心情,于是三人安靜地吃了晚飯。

翌日清晨,夜無虞和風啟刀就同夜呈子道别,離開了白沙宕。

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夜呈子臉上淡淡的笑,漸漸隐沒下去,取而代之,露出一抹憂色來。戚鄭南雖未向夜無虞道明所求是何方子,卻告知她古山白病重一事,他估計早已料到,夜無虞定會去看望古山白。夜呈子微微歎了口氣。以夜無虞的性子,到時候見了古山白,如果知道尚有方法可救他,恐怕無論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會義無反顧前去。哎,說來,都是因為曾經在青松門,兩人暗暗生出了情愫,雖最後未能開花結果,但那人畢竟對無虞有恩,這大概也到了無虞還恩的時候了吧。

夜呈子轉身面朝松樹所在的方向,心中暗道:飛雪,若是你泉下有知,記得定要保佑無虞此行平安歸來。

一隻黑色水鳥突然從遠處的蘆葦叢中沖出,仰頸高鳴一聲,振翅往空中飛去,劃破了原本平靜無風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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