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雲天崖上。
柳群玉坐在崖邊,耷拉着腳,一邊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壺酒,遞向身邊的樂儀。樂儀打開酒壺嗅了嗅,遞給身邊的司光霁。
司光霁:……
“這酒肯定是味道不夠好你才給我的。”司光霁笃定。
樂儀嘻嘻笑,眨了眨眼,沒回答,而是繼續目光灼灼地盯着柳群玉的儲物戒指。柳群玉又取出一壺酒,遞給他,叮囑道:“就這麼一壺了,省着點喝。”
“好啊,肯定省着點喝!”樂儀笑嘻嘻的,取出來一隻兔子花燈,遞給他,“你要的花燈,我們兩個挑了許久才挑到這個最好看的。”
柳群玉接過花燈,舉起來仔細看了看,微笑:“好,果然好看。”收起花燈,他取出一隻酒壺,放在自己身邊,再拿出一隻酒杯,拎起酒壺往裡面倒。
樂儀注意到,問:“今天喝的是葡萄汁?”
柳群玉搖搖頭,說:“是桑椹汁。”
“你總喝果汁,怎麼不試試酒?”
“難喝至極。”柳群玉還有一肚子醜惡的形容沒說,但他想到身邊的兩個朋友正在喝酒,便吞了下來,隻道,“反正我不喜歡。”
抿了一口桑椹汁,他的臉微皺,又取出一罐蜂蜜,攪進桑椹汁裡。
“酸了,”柳群玉自言自語,一邊攪一邊對身邊的兩人道,“我遇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還想不明白。”
“什麼事?”樂儀挑眉,“還是你師尊又做什麼厚此薄彼的事情了?”
柳群玉搖搖頭,思忖道:“和明易相關,卻和師尊無關。”
“哇哦,”樂儀驚訝,洗耳恭聽,“那小廢物做什麼了?”
司光霁探頭看去,又覺樂儀在中間有點妨礙他聽故事,便起身拎着酒壺,蹲到兩人中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此事說來話長。”柳群玉斟酌詞彙,“昨日小師妹說煉了顆五階丹藥,叫我品鑒一二,我去了卻不慎拿錯了,似乎拿成迷情丹了。”
“這個開頭可不太妙啊。”樂儀連連搖頭。
司光霁贊同地點點頭。
“是的,而後明易不知為什麼來我屋舍敲門,我因毒發未曾回應,他便闖進來了。”
“然後你們幹了?”樂儀直言不諱。
柳群玉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你這話未免太糙了,不過确實如此。”
“哇哦。”司光霁驚歎。
“所以,你想不明白的是?”
柳群玉皺着眉,又倒了一杯蜂蜜桑椹汁,小綴一口,歎道:“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就尋死覓活的,先是要我殺了他,而後自裁被我阻止,後來離開後又偷偷找了個隐秘的地方準備自裁。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想死?”
樂儀張大了嘴,搖搖頭:“我也想不明白,他有病吧?”
“對啊,”司光霁贊同,“難道是你做得太狠了了?他痛了?”
“不是,”柳群玉否認,“被……那什麼的是我好嗎?”
“哇哦。”樂儀驚歎,“那我更想不通了,你強迫他了?”
“沒有,”柳群玉搖頭,“是他主動的。”
“他有病。”司光霁笃定,“他又是主動又是事後尋死覓活的,神經病吧?還是說,他怕你清醒後暴起殺人,才先聲奪人,假意自戕,其實是想讓你放棄追究,逃過一劫?”
“可我已經說了我不怪他,我還謝謝他呢!”
柳群玉歎氣。
“好難懂啊!”樂儀皺着眉頭思索,“他幹嘛尋死覓活的?”
“他說,”柳群玉回想,“說我不追究是因為我善良,其實内心痛苦,一直隐忍罷了?為了不讓我内心痛苦,于是他決定以死謝罪?”
樂儀張大嘴,半天沒說話。
“那你痛苦嗎?”司光霁換了條腿蹲着,好奇。
柳群玉搖頭:“實話說,還挺爽的。雙修這麼快樂,怎麼也沒人跟我說過啊。”
司光霁思索:“雙修很爽嗎?”
“雙修很快樂的!”樂儀點點頭,神色心馳神往,“我的夢想就是和靈魂伴侶水乳交融,隻可惜,到現在還沒碰見我的靈魂伴侶,沒能親自體會一番。”他遺憾道。
司光霁摸摸下巴:“我真搞不懂明易這小子,腦子怎麼想的。”
“對啊!上次他摸到我門口,就是為了給我送隻螞蚱。”柳群玉吐槽,“我最讨厭蟲子了。”
“這小屁孩做事幼稚,咱們成熟的大人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樂儀點點頭,肯定自己。
“他也不算小了吧?”司光霁道,“也就十八,群玉今年才二十二,就差四歲。我也才二十七呢。你……額,你确實年紀大了。”
“不是,我在修真界也算年輕好嗎?”樂儀不忿,“既然我年紀最大,你們怎麼對我毫無尊敬之心呢?我可是你們的師兄、前輩!叫聲大哥來聽聽!”
司光霁看了他一眼,道:“小小樂修。”
“樂修怎麼你了!”樂儀跳起來,指着司光霁惱道。
“好吧,”司光霁道,“大大樂修。”
柳群玉忍俊不禁,道:“别吵嘴了,快坐下吧。”他見樂儀氣鼓鼓的,笑道,“大哥,快坐下吧。”
樂儀滿意地點點頭,坐下來,拍拍柳群玉的肩膀:“還是你最善解人意。”
“這可不算什麼好詞。”柳群玉搖搖頭。
“好吧。”樂儀聳肩,挑了下眉,道,“我已經同相婵約好了,後天你們去方月城外的一處曠野切磋一二,切磋過後我們帶着小貓去聚福樓相親。”
“還惦記相親的事呢。”柳群玉笑道。
司光霁啧啧搖頭,又忍不住好奇地問:“所以禾師妹為什麼會煉迷情丹?”
柳群玉沉思。
昨晚和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居然忘記了這個問題。小師妹沒事煉迷情丹做什麼?還單獨放到一個最顯眼的位置上,她是打算拿去幹什麼壞事?